“體育課也是課,夏季運動會快開始報名了,我以為你要忙著找體育老師表現……”
“我?忙著找老師表現?”體育委員相當自信地咧開嘴,“你面前的可是蟬聯全市兒童組馬拉松三年的冠軍選手,還怕不會被推舉參加學校運動會嗎?”
她拍拍胸脯:“你等著瞧,今年有幾個運動項目,我就能拿幾枚金牌回來!”
我可見不到,洛安說過,再過幾天,就到了我能回到正確時間的時機了。
“哼哼,到時候你就準備吧,拿出最最最誠懇的態度,我才會勉強考慮原諒你,然后收了你當小弟……”
“安洛洛。”小斗笠打斷她:“你一直這么傻嗎?”
——或許是因為剛才那個內容混亂又模糊的噩夢,又或許是因為“幾天后”的截止日期,他說這話時口吻相當惡劣。
“反正不到幾天我就能徹底消失”,小斗笠甚至升起一點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每次他看著這個女孩與那人相似的明艷五官,看著這個女孩真正明亮溫暖的茶色眼睛……總忍不住,心里那口惡氣。
誰讓他是賤女人的孩子。天生就不是好東西。
可再次被懟的安洛洛卻沒有炸毛。她頗為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難道你,”她說,非常關心,“你剛才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嗎?”
小斗笠:“……”
直覺敏銳,腦袋聰明,又可以輕輕松松地裝傻扮乖不聰明……真是特別特別討厭的小女孩,他想,沮喪地再次揮散心底的惡氣。
“對不起,”他說,“你是一個聰明又厲害的好人,我為我說的話道歉,剛才只是心情有點差?”
“什么事能讓你這種家伙感到糟心?”安洛洛升起了斗志:“告訴我唄,我可是全校最強的老大!”
要重復一千次你才能明白嗎,我不想當你的小弟。
……再這樣斗嘴下去沒完沒了,小斗笠說:“你還記得嗎,前幾天,我們做了一個相同的噩夢。”
“一場奇怪的生日派對。唯一的裝飾是頭頂上鮮紅的橫幅……寫著很黑的毛筆字,還有兩個巨大的x。”
哦。
安洛洛撓撓臉:“好幾天前的夢了,夢就是夢唄……怎么了?”
作為一個生活超級充實豐富的小朋友,安洛洛已經完全把稀奇古怪的夢拋在腦后,更別提那個夢在她的記憶里已經模糊不清,她連自己具體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忘了——
就像剛才從看臺上驚醒的小斗笠。
小斗笠來自“父母雙全,主母康健,姐姐上學堂”的時間點,他理應沒經歷過“主母病逝”“雙親犧牲”“被姐姐趕出無歸境”,而洛安與洛梓琪這段時間也若有若無地在他面前遮掩了這些——
可夢里的他的視角,卻詭異地與那個長大的自己重合了。
一開始自己只是個幾歲的孩子,遠遠望著一個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