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談談。”
“……好的。”
洛安坐下來,眼神示意自己在認真聽。
安各想,一定要說點什么。
說他心思完全不在約會上。
說他為什么對自己一點想法也沒有。說他不僅僅是自己孩子的父親,更應該繼續做她的男朋友。為什么,多久沒有約會了,要么女兒這個要么女兒那個,他真以為自己是什么喪偶多年帶孩子帶太久的單親家長嗎,我才是這么多年只一個人帶著女兒生活,而他豹豹的還不知道在哪里——不不,后面的話不能說,有點太過分了——
“不用這么糾結。”
對象突然說:“你剛剛捏扁了吃空的冰粉碗,把你的心理活動全部對我喊叫出來了。”
安各:“……”
安各低頭,看著扁成一團的塑料碗,與自己手上的狼藉。
洛安抽了一張濕紙巾遞過去。
安各:“……謝謝你,這是你專門為約會準備的吧……對不起,我剛才太沖動了,又對你發火……”
洛安決定把“其實這是為女兒備的兒童濕紙巾”封存進心底,一輩子也不提。
安各揪緊了濕紙巾,但她沒有擦。
她只是緊緊攥著,一言不發,緊到紙巾里的水漬也和冰粉碗里殘余的紅糖一起,把她的指甲蓋染得濕淋淋的。
洛安:“你……”
安各:“我剛剛看清了。你的濕巾包裝袋上寫著兒童專用濕巾。去你豹豹的兒童濕巾。”
洛安:“……”
洛安便也沉默下去。
兩個人靜默地坐了許久,安各看著手里攥緊的濕紙巾,感受到自己臉頰上始終有一道視線。
她默默想,再等一分鐘,只要這道視線再停留一分鐘,她就主動給自己找臺階下,“我又發脾氣了對不起”,然后坐過去主動親他,一邊親一邊輕聲說“我并不真的要指責你只在乎女兒,我知道你很在乎我,我現在這么焦躁不安只是因為你不肯給我一個熱情的吻,所以我們去酒店吧讓我有理由徹底原諒你”。
可沒有一分鐘,視線又停留了幾十秒,便收了回去。
他說:“我去買點東西。”
“……行。”
五分鐘后,他拎著一個塑料袋回來,窸窸窣窣地在里面翻東西。
委屈又惱火的安各想,如果這時他掏出的東西是一盒安全套,我就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