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雪白的斗笠真的漸漸變成了殷紅的新娘蓋頭,掐在她喉嚨上的手似乎也變了形,淺疤消失,指甲上涂著殷紅的蔻丹,變得柔軟又白皙,是嬌生慣養的手——
不對,她突然想,這不是他。
我是要把命還回去,但不能讓別人輕易拿走啊。
身體里終于有了再次求生的勇氣,安各奮力抬腿,踢蹬眼前這個將要掐死自己的東西,金光與紅光在她紛亂的腦海里炸響,她出拳揮舞,憤怒嘶吼——
“豹豹?豹豹,醒醒!”
安各從夢中驚醒。
她大口大口地喘氣,搖頭,咳嗽,仿佛剛才真的被誰險些掐死。
“……喝口水吧。慢點喝,慢點……別嗆到。”
杯子遞到唇邊,水是溫熱的。
一只手在她后背上拍了拍,那只手并不冷,也是溫熱的。
安各抬頭,對上老婆含著關切與擔憂的茶色眼睛。
干凈,柔和,一如既往地明亮,和陰冷沒有任何關系。
“怎么?做噩夢了?我聽見你在喊……”
他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受驚后身體……還好,沒起燒。”
安各愣了好一會兒,直到他皺起眉,又拉過被子,要她躺下去再睡一會兒。
安各啞聲道:“沒……我沒事。”
她轉頭察看:“洛洛呢,我剛才是不是也吵醒了她……”
這一看她才發現,睡前抱在自己懷里的女兒不知何時被搬到了大床的另一邊,背對她躺著,腦袋上還戴著一只有些眼熟的靜音耳罩。
安各:“……”
安各:“?”
安各茫然扭頭,她沒有錯過老婆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
“怎么了,老婆?”
安各總結了一番信息,立刻提問重點:“有什么事情是你必須搬走洛洛又堵住她耳朵才能跟我做的嗎?”
老婆:“……”
老婆:“沒什么。”
他避開她茫然且直接的視線,轉頭起身:“現在已經快六點了,還有一會兒洛洛就會起床,你再睡個回籠覺補補,我去做早……”
安各立刻就伸手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