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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節(jié)（第4頁）
“你……”勇氣似乎暫時戰(zhàn)勝了恐懼，她顫抖著開口，“你沒事吧……我?guī)湍憬芯茸o(hù)車吧？”
那東西頓了頓。
它……不，他做了一個類似抬頭的動作，安各在模糊的光線中看見了對方的喉結(jié)。
“活人……”那聲音也似乎是在確認(rèn)什么似的，沙啞又疲憊：“快跑……不……”
喉結(jié)動了動，艱難地吞咽著血沫，或器官的碎肉。
然后安各聽見他低低地、低低地懇求：“救救我……”
救救我。
一個和這場景再適配不過的常用語。
可是，不知為何，安各覺得……
對方怎么也不是，會輕易低頭，說出這種懇求的人。
他一定是沒辦法了……他一定很絕望。
安各的酒已經(jīng)徹底醒了——不，說到底她喝了酒嗎，這根本就不是那個高考結(jié)束后的夏天——
手和腳都動不了，喉嚨里的窒息感越來越強(qiáng)，安各拼命想撲過去幫助對方，把他扶起來帶著他去醫(yī)院或者大叫著吸引巷外行人注意——
可是，動不了。
她的意識在嘶吼，她的軀殼卻和每個麻痹的醉鬼一樣沒用。
“嗒。”
“嗒。”
“嗒。”
不遠(yuǎn)處，傳來了不緊不慢的第二聲動靜。
這次的確是腳步聲，哪怕刻意放慢，也比這個在地上爬行的人快很多。
……可安各不覺得那是幫手，深夜小巷中這樣不緊不慢地跟在一具血肉模糊的人形后……對方不會是什么普通的過路人。
地上的人也聽見了逼近的腳步聲。他動了動，停止了求救，只是忽然伸出了撐在地上爬行的手。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即便血肉模糊。
“跑……你……快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