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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節(jié)（第2頁）

所以唯獨只會把命交給她。

【滾吧。】

洛安記得那天。主母臨終前對母親說的最后一句話。

沒有憎恨，沒有嫉妒，沒有任何激烈的情緒……面對母親歇斯底里、尖叫大笑、闖入她寢室后做出的種種瘋狂行為——她只對母親留下這一句話，

仿佛在打發(fā)街頭乞食的叫花子。

母親嘲笑她可悲，辱罵她下賤，

諷刺她“哪怕病危垂死也直不起骨頭，只能躺在這里祈求丈夫的憐惜，

可因為我的存在，

你的丈夫你的婚姻你的選擇永遠不完美不幸福不可能美好”——

可主母只抬起眼，

對她說了一句話。氣若游絲。

她說“滾吧”。

然后便咽了氣。

——這最后輕飄飄的一句話，

便令母親徹底發(fā)了狂。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洛安已記不太清她之后究竟撕心裂肺吼了什么內(nèi)容。

那天母親在發(fā)狂，

匆匆趕到的父親也在發(fā)狂，

侍奉主母的貼身丫鬟對著他們一起發(fā)狂，跪在床前哭泣的姐姐抹抹眼淚，

發(fā)狂地要把他推出房間，還扇了他好幾個耳光……

就連門口那條討厭的大黃狗也在發(fā)狂，它發(fā)狂地沖他亂叫，還想咬他。

洛安不明白。

大家都發(fā)狂的時候保持冷靜的那個人，總活該被打？

他只是不怎么為主母的死去感到難過而已。這也是錯誤嗎？

流著淚的姐姐失去了至親，他需要為此道歉嗎？他究竟哪里做錯了？

可誰讓姐姐是他唯一在乎的親人呢，哪怕不明白，他也低頭道歉，依照自己學(xué)習(xí)的規(guī)矩，做出最溫順最好的態(tài)度。

但姐姐把他推倒在雪地上，讓他滾，滾得遠遠的，說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他。

那條狗沖上來咬他。姐姐哭叫著對狗說“咬死他”。

……是因為這雙眼睛嗎？他看到的東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