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昭醒來時(shí),額角還隱隱作痛。
“是誰送我回來的?”她啞著嗓子問。
丫鬟青竹正端著藥進(jìn)來,聞言抿嘴一笑:“是謝小侯爺。他抱著您一路從御花園跑回來,嚇得太醫(yī)署的人都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梁明昭一怔:“謝臨風(fēng)?”
“是呢。”青竹點(diǎn)頭。
梁明昭想起自己昏迷前感受到的那一幕,心頭微動:“他……可說了什么?表情急切嗎?”
青竹歪著頭想了想:“謝小侯爺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把您往榻上一放就說要南下游玩,還說什么——”
她學(xué)著謝臨風(fēng)吊兒郎當(dāng)?shù)恼Z調(diào),“‘反正選駙馬沒我的事,不如去江南喝花酒。不過公主大婚那日,我定會回來送份大禮’。”
梁明昭原本心口的郁意一掃而光,差點(diǎn)笑出聲。
駙馬就是他,他送什么賀禮?
接下來的幾日,京城里傳遍了沈硯卿與林蓁蓁的佳話——
“沈世子今早又去尚書府了,聽說親自給林小姐熬了雪梨羹。”
“何止啊,昨日燈會上,沈世子為林小姐一擲千金,買下整條街的燈籠!”
“今早還有人看見,沈世子背著崴腳的林小姐走了一整條朱雀街!”
青竹氣得直跺腳:“公主您聽聽!沈世子再光風(fēng)霽月,那也是陛下給您選的童養(yǎng)夫,生來就是您的人!他這般大張旗鼓地寵著別人,不是打您的臉嗎?”
梁明昭望著窗欞外飄落的杏花,忽然笑了。
是啊,他可不就是在打她的臉?
“去把東廂房那個(gè)紫檀木箱抬來。”
青竹拿來后,梁明昭隨手翻了翻,這里面放的,全部是她搜羅的和沈硯卿有關(guān)的東西。
他隨手題的詩、他不要的玉佩、甚至是他用舊的狼毫筆……
滿滿一箱子,都是她卑微的喜歡。
“備轎,去沈府。”
到了沈府,沈硯卿卻不在。
管家說,他陪林小姐去城郊賞梅了。
梁明昭讓人把箱子抬進(jìn)他書房,正準(zhǔn)備離開,卻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
“硯卿哥哥,你最近對我這般好,若是公主知道了,該多生氣呀。”
是林蓁蓁。
很快,沈硯卿溫潤的聲音便傳來:“這幾日我刻意讓人宣揚(yáng)我對你的好,就是希望公主能知難而退。”
“可公主那么喜歡你,怎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