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要說。
“還完大學的助學貸款之后,我就一直在攢錢。本來想著你要是一直在國外,我總得想辦法過去找你,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你也行。可能我有點倒霉,原以為終于可以去了,可疫情一來,我都快絕望了。南京也封了城,簽證卡住,航班取消……你在世界的另一端,而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時之序的眼淚又落下一顆,滴在他握著她的手背上。她低聲問: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江燧沉默了一會兒,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因為你不愛我,告訴你對你來說是太大的負擔。”
他頓了頓,壓抑著心跳問:“現在你愛我,對嗎?”
她輕輕點了點頭。
風從車窗縫隙里吹進來,帶著夜色里潮shi的熱氣,風干了眼淚,變成透明的疤痕。
江燧想伸手摟過她的肩膀,但中間隔著汽車中控,動作變得滑稽又別扭。時之序剛想笑,腰卻被什么硬硬的東西硌了一下。她低頭一摸,掏出來,在昏黃的燈光下仔細一看:是一個戒指盒子。
她愣了一下,隨即又氣又笑。
“干什么啊江燧,你讓我別來那套,結果你自己還玩這套。”她一邊說著,一邊胡亂抹眼淚。
江燧笑得有些欠欠的,帶著幾分得意:“打開看看。”
她打開盒子,一枚純銀的戒指靜靜躺在那里,款式粗糙樸素,看起來一點都不昂貴。
但她認得出來,九年前他送過她一模一樣的戒指。那時候他們幼稚而懵懂,愛得用力卻笨拙。
她剛要開口,江燧卻搶先說了:
“我知道。”他太了解她了,“我知道你現在不愿意。”
“但你不用急著拒絕我。慢慢考慮一下吧,時之序。我們都認真一點,好不好?”
他神色誠懇:“我知道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問題,以后也還會有各種矛盾——”
“沒錯,我遲早會被你氣死,和你吵架吵到想揍飛你。”
時之序哭笑著,聲音顫抖,像是終于把心門打開,“你太煩人了,江燧。”
江燧看著她笑,語氣溫柔得不像話:“是啊,即使我再愛你,我也會和你吵架。”
他頓了頓,慢慢湊近一點,低聲補了一句:
“所以你才愛我,時之序。因為我從不糊弄你。”
她沒有回答,只用力捶了他一下,力道不輕,砸在肩膀上鈍鈍地痛。
江燧沒躲,反而借力握緊她的手。
他們就這樣坐在車里對視著,既沒有擁抱,也沒有接吻,但心的距離前所未有的接近。
車窗外還有一整個潮shi燥熱的嶺瀾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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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這戀愛的酸臭味我這邊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