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安安怎么了?”秋淑芳站起身,走到唐嘯東面前,神色頗為嚴肅。“我們…沒什么?”唐嘯東緩了片刻。
“我們離婚了。”葉安憶開口,生生推翻了唐嘯東的說法。“葉安憶!”他極重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里頭百轉千回的意味旁人品不出來。
“唐嘯東,你從來不會騙我。”秋淑芳一字一句分外認真,“我要聽實話。”“我們…沒有離婚。”他依舊還是這句話,像是肯定,有帶著難察的僥幸。
“唐嘯東…”葉安憶蹙眉,面色蒼白。“我們沒有離婚!”他有點暴躁得到打斷她的話語,望向她的眼神有點凌厲。
葉安憶面對他的強勢,沉默了片刻,轉身走進房間,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兩個紅色的小本子:“雖然你并不想留下,但是…你的東西,我也不想要。”說著就將一種一個遞給唐嘯東。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副模樣的唐嘯東,從驚訝而不可置信,漸漸變得憤怒且無法抑制,唐嘯東的冷靜自制這一刻像決堤的洪水,接過小紅本的瞬間便狠狠地丟在地上。
“葉安憶,做得好!”葉安憶能看清他抽搐的眉角,辨不清當下他是怎么樣的情緒更多一些,只是微微垂下眼瞼,不再看他。
秋淑芳從地上將小紅本撿起來,上頭離婚證三個字像是對她心臟狠狠地打了一拳,她捂著胸口摔坐回地上。
“干媽!”葉安憶驚駭,想要扶住她,被她一把推開。“先去看我生病好聲好氣地哄騙我,其實早就已經離了婚。”她手指顫得厲害,指了指唐嘯東,又指了指葉安憶。
“干媽,對不起,我們怕您受不了才會一直瞞著您。”葉安憶見秋淑芳微露病態,離開好聲好氣地道歉。
“要不是我發現了,你們打算瞞我多久?一輩子?!”秋淑芳更加激動,聲音也尖銳起來,“是不是等我死了都不知道!”
兩人都不說話,秋淑芳抬頭,終于看向譚九非。此時譚九非睡意早就清醒了,站在葉安憶身后,想要去拉她的手給她點力量,又著實不敢,也尋不到合理的身份和立場開口,只那么尷尬地站著。
“是誰提的?”秋淑芳閉了閉眼,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是…”“是我。”葉安憶剛剛要開口,唐嘯東直接將她的聲音蓋下,“我想和菡白結婚,您知道的。”
一聲脆響,秋淑芳的手揚起落下,快得葉安憶沒有看清楚,已經刮過唐嘯東的臉頰,驚得她口齒微張,有點失措。
“唐嘯東,我早就說過,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云家的女人成為我的兒媳婦。”秋淑芳面色緋紅,看著便是病態,手掌撫著胸口,仿佛很難受。
唐嘯東的皮膚其實很好,白皙細膩,只是犀利的五官讓他顯得男人味十足。面孔上紅色的手掌里立竿見影,迅速浮腫起來。
“葉安憶既然已經和我離婚了,為什么我不能和…”不知是不是葉安憶的錯覺,他總覺得唐嘯將前半句咬得極重,帶著一點難消的恨意。
見秋淑芳被他的頂撞弄得更加生氣且越發難受的模樣,葉安憶不安地揪了一下唐嘯東的衣袖。從前,但凡唐嘯東和小朋友打架,秋淑芳責罵,若是唐嘯東頂撞,葉安憶就會在左右這么拉他一下,他便半句也不會再頂。
唐嘯東竟然真的將說道一般的話吞了回去,轉過頭淡淡地看了葉安憶一眼,便轉開目光。
接了秋淑芳的電話之后,唐嘯東聰明地給趙祥去了電話,趙祥趕到的時候,秋淑芳已經呼吸有點困難,卻又不讓左右靠近。
趙祥對秋淑芳發病頗為熟悉,掏出包里的小氧氣瓶讓她吸了幾口,平緩了她的情緒,視線將房子里的三個人都打量了一圈,扶著秋淑芳站起來:“淑芳,我先總你回去。”
等到兩人離開,屋子里的空氣從冷凝中緩過一些。唐嘯東將秋淑芳捏得有些發皺的離婚證翻開,里面是他的一寸照,同結婚證一模一樣,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葉安憶為了求方便,直接從結婚證上撕下來了。
捏住離婚證的中央,葉安憶忽然覺得這個動作有些熟悉,他已經將離婚證從正中撕開。那么厚的封皮,也抵不住他手上的力量,一下一下,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