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媽…”葉安憶有點尷尬地笑了笑,“您說什么呢?”“不要和干媽裝傻。”秋淑芳皺了眉頭,“干媽就想知道,你和嘯東能不能復婚?”
“干媽,您總說我能忍,但凡我能忍得下的,就不會輕易放棄,可但凡我放棄的,都不會再回頭。”葉安憶眸色澄清,微微低下頭,“既然我選擇和他離婚,就不會打算重新開始。”
“安安,你們之間是有感情的,干媽看得見。”秋淑芳見素來溫順的葉安憶竟然態度強硬,也有些急了。
“沒有了,沒有感情。”葉安憶下意識地摸了摸眼角,有些潮,極為牽強地笑著,“干媽,既然他和云菡白兩情相悅,您也不要再阻止了。”
“什么叫兩情相悅?瞞著我訂婚,還不是一樣黃了?”聽到這話,秋淑芳反應激烈,猛地站起身,“干媽只認你,其他的女人一律不會承認。”
“干媽,你不要逼我。”葉安憶沒有站起來,只仰了小臉,面上是不能遮掩的抗拒,“我和唐嘯東,真的不可能了。”她恨他,恨得連心肝都疼。
秋淑芳面色蒼白起來,逆來順受的葉安憶竟是如何也說不通。“媽,藥吃了嗎?”唐嘯東擦拭著濕嗒嗒的雙手,見她面色不善,快步走過來。
葉安憶反應更快,已經熟練地將藥剝好,放在手心遞過來,連同水一起:“干媽,您先把藥吃了。”
“你們回去吧,我有點累了。”秋淑芳貫來有些喜怒無常,吃了藥便對兩人揮揮手,徑自進了房間。
葉安憶知道她在惱什么,也沒有在說話,拿起茶幾上的包往外走。唐嘯東見她出門,也跟著走出去。
“葉安憶,我有話和你說。”走出樓道,唐嘯東喚住她。葉安憶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停下的意思。
“葉安憶,到底怎么回事?”唐嘯東極少這樣,怒氣像是忽然來的,“和我說句話都不肯嗎?”
被他拉扯一下,葉安憶踉蹌一下,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他按在車子上,背脊的涼意透過幾層不料依舊透了進來,再蔓延開去。
“有什么要說的,你說吧。”葉安憶不去看他的眼睛,有些冷淡地別開。“看著我。”唐嘯東有點無法忍受,匡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的視線與自己的相對。
饒是葉安憶再不服氣,到底比不過她的力氣,對上他漆黑的眼珠,腦子里一閃而過的是這一雙眼,稍顯細長,似乎…很熟悉。
“葉安憶,我們復婚。”他深吸了一口氣,葉安憶能感覺的他的不自在,按著她肩膀的手有些僵硬。
腦子里轟的一聲響,這樣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秋淑芳才同她提了兩人復合的事情,唐嘯東竟也有這樣的想法。
又或者,唐嘯東不過是迫于母親的壓力,就如同多年前他無法拒絕秋淑芳從訂婚到結婚的諸多要求,當下又是不是這樣呢?
唐嘯東確實很緊張,發際眉心都是汗,這樣單薄的幾個字,他實在說不出怎么樣深情款款的話語,他好像從來沒有和葉安憶說過情話。
“唐嘯東,如果是干媽的要求,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會和她說,你不用這樣為難。”在她眼里,唐嘯東的緊張統統成了被脅迫的不甘。伸手推了一把唐嘯東,沒想到竟然輕易地推開了。
“如果不是呢?”他站在原地,與葉安憶擦身而過的瞬間,忽然開口,聲音有些輕,幾乎要被風吹散了。
“如果不是,我更不會答應。”葉安憶顯然是聽見了,冷冷地回答,連頭都沒有回,快步離開,徒留唐嘯東一個人站在那里。
葉安憶覺得自己挺倒霉,公交車竟然半路熄火,等來下一輛也上不去車,那么多的乘客,想著不遠不近的路程,就這么走回來了。
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里的時候,點燈的瞬間將她嚇得要命,譚九非愣愣地坐在沙發上,沒有點燈,也不似上一次那樣醉醺醺的,屋子里是半點酒氣也沒有,這樣的氣氛反而讓她覺得越發古怪。
“譚九非,你…回來了。”她主動開口,幾分驚訝幾分驚喜,反手關上門。“小安憶,有沒有想我。”譚九非轉頭,那樣胡子拉碴的,著實嚇到了葉安憶。
這人平日里…不說最愛漂亮,但總是干凈的。可是,如今這樣邋遢的模樣,真是讓她有點認不出來了。他竟然承襲了外國人大胡子的特征,細密的胡茬幾乎爬到耳根,眼眶微青里帶著一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