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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反間作戰（第1頁）

凱西米爾沒拆穿那顆監視器，他甚至幫它挑好了角度。

那顆藏在循環氣孔的微型監控球，不知被哪位nv傭兵放進來的。新來的，裝冷靜卻老是對他與醫生的種種過度關切。凱西米爾沒有揭穿她，只是放話說實驗區域空調太吵，要人去檢修——這樣攝影機便「剛好」能拍下他拆解杰斯研究用的金屬盒、輸出同步模擬記錄、接入神x模擬備份的那一刻。

他知道那片影像會被送到米婭的私人網域。

他甚至還額外準備了幾段與杰斯的通訊紀錄。刪去的，是溫柔、帶著些微疲憊與信任的語句；留下的，是斷句冰冷、帶刺且自保意味濃厚的字句：

「我說過，那不是你的事。」

「別再g涉我工作，我不需要監護人。」

——冷淡到近乎斷絕關系的語氣，刻意的。卻也無b真實，因為那確實曾是他真實情緒的一部分。

他知道米婭會怎麼想。她那種人一生只信兩種語言：一是數字，二是背叛。她看得懂這些片段，甚至會加油添醋、得出自己想聽的結論。

事實也果然如此。

沒過幾日，一封透過轉手再轉手、加密過數次的通訊終於來到他桌面：

「我們有共同目標，不如合作。我不在乎你是否對他有過什麼感情，只要你知道，他手上的東西不該只有他一人擁有。」

——米婭

凱西米爾只回了一句：

「等我決定值不值得。」

他沒說值不值得什麼——背叛？救贖？犧牲？他讓米婭自己猜。

他知道這句話就像撒下一條魚線，會讓米婭放松防備，甚至開始拉攏他，以為她正收攏一名脫離控制的狗。而他，則坐在這張牌局的邊緣，看著所有人誤判。

但這些c作并不單純只是出於保護。

他也在測試——杰斯。

他想知道，如果這些跡象被那個瘋子察覺了呢？他會怎麼做？斬斷情感？警告？還是……

還是像以前一樣，用那帶著病態溫柔的語氣說：「嘛，親ai的，你這是在跟我玩間諜游戲嗎？」

凱西米爾不怕杰斯發現。他怕的是，對方根本早就知道，卻依然選擇不拆穿。

這種被看穿卻被放任的感覺，b任何神x的試煉都令人不安。那不是信任——那是放縱，是宣告：「你逃不了，你可以怎麼鬧，門依然為你開著。」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在這場漫長同步中的一顆砂礫，明知神x的侵蝕正在發生，卻還想要證明——自己還能選擇。

開幕會場金光閃爍，水晶吊燈如倒懸的星海，一顆顆將光折進玻璃與酒ye中。迎賓音樂在大廳中如絲緞流淌，記者與各級高層魚貫而入，閃光燈與金屬名牌的交錯交疊如一場jg密的儀式。無人出錯──這是萬靈集團的正式慶典，每一秒都被jg算過。

酒會早已悄然展開。

站在邊界的不全是賓客──還有數名分散於人群邊陲的傭兵。他們身著剪裁合身的戰術西裝，沒有佩槍，卻個個挺拔得像隱匿的哨塔，將視線藏於香檳杯後，觀察著賓客間的每一次握手與耳語。從外表看，他們是保鑣，是禮貌，是次要的背景板。可真正熟悉萬靈生態的人都知道：這些人才是今晚最真實的邊界。

而在人群的正中央，米婭穿著一襲淺銀se斜肩禮服，布料像ye態金屬般緊貼著她的身形，柔滑卻殺氣四溢。高盤的發髻簪著如折光銳刃般的發飾，她像一只踩在水晶桌面的烈x貓──不吼不鬧，只憑一個眼神，就能讓談判桌換個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