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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節（第1頁）

她大抵能明白，為何蕭元宸會如此了。

稚子何辜，凡人何錯？

沈初宜嘆了口氣。

她伸手握住了蕭元宸的手，輕輕拍著他的手背。

“陛下，有些老話從來都是對的?！?/p>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沈初宜柔聲道，“只有千年做賊，沒有千年防賊的。”

這兩句話有些相悖，可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

“宮里這么多人，包括暢春園等園子在內，侍奉的宮人，行走的侍衛官員總計超過千人，如此多的人，不可能人人都存善心，人人都只做分內之事。”

“錢帛、權力動人心，加上威逼利誘，權勢壓迫，許多人都會扛不住，一起走向罪惡之地?！?/p>

“錯的永遠是動手的那些人，錯的也總是那些滿懷惡意的心，不是無辜者，也更不可能是受害者了?！?/p>

沈初宜溫柔地說：“陛下，這不是你的錯。”

蕭元宸并不是要讓沈初宜安慰她。

他的確是心里愧疚，所以才會同沈初宜說一說心里話。

卻沒想到沈初宜會這樣安慰他。

蕭元宸低低笑了一聲，他抬起眼眸，看向沈初宜：“你不生朕的氣就好?！?/p>

沈初宜有些驚訝：“怎會？”

她頓了頓，湊上前去，用很輕的聲音說：“其實陛下，這件事甚至同您也無關?！?/p>

“歸根結底，她們會這樣動手，為的不過就是那金燦燦的龍椅?！?/p>

“而陛下，恰好坐在那龍椅之上?！?/p>

這話實在有些大逆不道，卻足夠坦誠，也足夠簡潔有力。

沈初宜想得很明白。

宮里的人們斗來都去，不是為了什么恩寵和喜愛，也并非為了蕭元宸那一個笑容。

蕭元宸再如何英俊出色，他也終究只是個凡夫俗子。

宮妃們這樣爭斗，為的是更長遠的未來，為的是家族榮耀，為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地位。

看看莊懿太后，看看恭睿太后，再看看只能去歸隱寺修行后半生的太妃們，如果有的選，誰不愿在宮里被人吹捧孝敬呢？

綾羅綢緞，錦衣華服，兒孫承歡膝下，榮華富貴享都享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