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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海娘子（第1頁）

衛(wèi)八太爺愉快時和憤怒時，若是變?yōu)椴煌膬蓚€人，那么他現(xiàn)在的樣子，就是第三個人了。從來也沒有人看見過他像現(xiàn)在這么樣緊張，這么樣驚訝，甚至連他那張總是紅光滿面的臉，現(xiàn)在都已變成了鐵青色。

“南海娘子！難道她真還沒有死？”

他握緊雙拳，聲音里也充滿了緊張和驚訝，甚至還仿佛帶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沒有人敢出聲，誰也想不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使衛(wèi)八太爺緊張恐懼的人。

衛(wèi)天鵬突又瞪起眼睛，大聲道：“你們知不知道南海娘子是什么人？”

這句話雖然是問大家的，但眼睛卻還是盯在韓貞一個人身上，但這次卻連韓貞也沒有開口。

衛(wèi)天鵬已沖過來，一把揪住他衣襟，厲聲道：“你連南海娘子都不知道，你還知道什么？”

韓貞的臉忽然也變得像是那些白衣人一樣，完全沒有表情，一雙眼睛也仿佛在凝視著遠方。

衛(wèi)天鵬瞪著他，臉上的怒容似在漸漸退了，抓住他衣襟的手也漸漸松開，忽然長長嘆了口氣，道：“這也不能怪你，你年紀還輕，南海娘子顛倒眾生、縱橫天下時，你只怕還沒有生出來。”

他忽又挺起胸，大聲道：“但我卻見過她，普天之下，親眼見過她真面目的，除了我衛(wèi)天鵬之外，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他的臉上又開始發(fā)出了紅光，能親眼見到南海娘子的真面目，竟好像是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

每個人心里都想問。

“這南海娘子究竟是什么人，長得究竟是什么樣子？”

這句話當然并沒有人敢真的問出來，在衛(wèi)八太爺面前，無論任何人都只能回答，不能發(fā)問，衛(wèi)八太爺一向不喜歡多嘴的人。

世上又有誰喜歡多嘴的人。

衛(wèi)天鵬突又大聲道：“南海娘子就是千面觀音，這意思就是說，她不但有千手千眼，還有一千張不同的臉。”

他忽然問馮六：“你遇見的那個女人，長得什么樣子？”

馮六訥訥道：“長得好像還不錯。”

衛(wèi)天鵬道：“是長得不錯，還是非常漂亮？”

馮六垂下頭道：“是非常漂亮。”

衛(wèi)天鵬道：“她看來有多大年紀？”

馮六的頭垂得更低，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沒有看出那女人的年紀。

他第一眼看見她時，只覺得她雖然還很年輕，但至少也有二十五六。

但后來聽見她說話，他又覺得她好像只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但當他又多看了她兩眼時，就發(fā)現(xiàn)她眼角似已有了皺紋，應該已有三十多了。

現(xiàn)在想起來，以她手拗鋼刀、口吞刀鋒那種功夫，若沒有練過四五十年苦功，又怎會有那么深的火候？

衛(wèi)天鵬道：“你看不出她有多大的年紀？”

馮六垂下頭，垂得更低。

衛(wèi)天鵬突然一拍巴掌，道：“這女人很可能就是千面觀音。”

馮六忍不住道：“她退隱若已有三四十年，現(xiàn)在豈非已應該是個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