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臉上的戲謔終于掛不住了。
她扶起我,屏退下人,將我?guī)нM(jìn)內(nèi)堂。
熱茶捧在手里,我還在抖。
她嘆了口氣:“何苦呢?”
我抬起通紅的眼睛,看著她。
“夫人,我為家族掙來金山銀山?!?/p>
“可到頭來,一句血脈不親,就奪走我所有?!?/p>
“我以為我是頂梁柱,原來,我只是他們隨時(shí)能丟的工具?!?/p>
她眼中閃過驚惶,因?yàn)樗匆娮约旱挠白印?/p>
男人風(fēng)光時(shí),她們是尊貴的夫人;
男人失勢(shì),她們就是能被犧牲的塵埃。
“我們女人的命,就是如此?!彼?。
我放下茶杯,搖了搖頭。
“不?!?/p>
我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命是自己的。”
我看著她,一字一頓:
“夫人,你那些壓箱底的嫁妝,那些私產(chǎn)?!?/p>
“就甘心讓它們發(fā)霉,最后便宜了別人嗎?”
張夫人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
三天后,張府的賞花宴,京中來了不少失意人。
都是些家中男人失勢(shì),地位岌岌可危的官家女眷。
她們聚在一起,沒有談詩詞,也沒有比首飾。
她們圍著我,聽我講錢莊的利息,城南的地契,還有漕運(yùn)的門道。
她們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不屬于胭脂水粉的光。
我的新買賣,開張了。
第一批客人,是全京城最不缺錢,也最恨男人的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