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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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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招娣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到小女兒朵朵得了腦神經腫瘤，在大女兒花花高考那天發現的。
花花知道事情后擔心得不行，高考沒發揮好。
她的花花都沒時間難過，就去打暑假工給朵朵賺醫療費。
因為家里的錢就像是流水一樣流進醫院，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連維持基本生活都苦難了。
她的花花一天打三份工，還抽出時間來看朵朵。
可朵朵還是哭，總說腦袋好疼，后面還吃不下飯。
每天愿意吃下的東西就是花花送來的棒棒糖。
可是那天她守著剛打了藥睡著的朵朵，就接到一個電話。
說，她的花花出車禍了
她的花花面目全非地躺在停尸間，手是那么的涼，就像一塊冰一樣。
可卻緊緊握著一顆棒棒糖。
是朵朵最喜歡的橙子味。
就在她盯著花花的時候，醫生打來電話說朵朵的病情加重了。
李招娣都沒時間去給她的花花準備一個像樣的葬禮，就拿著賠償費去給朵朵交醫療費。
紅色的錢在點鈔機里一張張數過，就像花花的十八年一段段閃過。
最后消失了。
可是很奇怪，李招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醫生建議朵朵轉到川市治療，那邊有很好的兒童腫瘤醫院。
從來沒出過遠門的她麻木地抱著剃光頭發的朵朵，坐在搖搖晃晃的火車上。
看向窗外的風景都是黑白色的。
在新的醫院繼續照顧朵朵，直到有個叫李長安的男孩找過來。
他說是花花的同學，曾經約好一起考川大的。
李招娣按著地圖來到川大門口，手里握著花花的黑白照，看著青春洋溢的孩子們進進出出。
哭了。
她像個孩子一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的花花啊，本來也該像這些孩子一樣的！
看到病懨懨的朵朵，情緒莫名就發泄在她身上了。
甚至她在想為什么死的不是朵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