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血紋魔過橋摧毀了重弩車,那么渭城就僅剩狩靈部六人可堪一戰。
然而就是這轉瞬的分神,霜天在將劍從血紋魔丹田中拔出的剎那——劍斷了。
普通士兵的劍真的好不經砍。
霜天下意識地想著。
正是這一秒的停頓,一只血紋魔從背后直直地將其撲倒,魔物一擁而上地撕扯開戚霜天的血肉。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痛麻痹了她的所有神經,戚霜天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迫用于對抗疼痛,連簡單的站立在此刻都顯得艱難。
“霜天!”她聽見林靜可大喊自己的名字。
不要過來……她想跟靜可說,然而她張了張嘴,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
體內精純的靈澤飛速地流逝著,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抗拒與恐懼瞬間淹沒了她。
好想……把血紋魔全部殺掉……我的身體……不是你們的食物!絕望與憤怒在劇痛的催化下轟然爆發,一種前所未有的能量洪流在經脈中嘶吼著尋找出口。
如黃金燒融,她的周身暴漲出一圈金光。
而撲在她身體上的魔物在被金光籠罩的瞬間,如同蠟遇烈火,哧哧燃燒成了飛灰。
戚霜天幾乎是憑借著戰斗本能彈跳起身,然而那圈金光卻急促地閃爍了兩下,徹底消失無影。
發生了什么?戚霜天來不及細想,只見一把簇新的劍劃過煙塵向戚霜天拋來:“接著!”是孟維夏。
戚霜天想起了他劍不離身的習慣,大概就算是慶典,他還是隨身帶了兩把佩劍。
霜天動用全身靈澤止住了不斷外涌的鮮血,源源不斷涌入體內的靈澤部分舒緩了她的疼痛,讓她得以重新揮劍殺敵。
血紋魔像是怎么也殺不完的螞蟻,瘋狂地向六人撲來。
但是霜天的劍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利落、迅捷、精準。
她一邊戰斗,一邊遠離著戰友。
無他,自己吸引的血紋魔實在太多、太密。
她屏蔽了所有的思考,讓戰斗本能代替了大腦。
仿佛一只麻木揮劍的劍偶,揮劍擊敵是她唯一的使命。
黑夜里,血紋魔完美地融入夜色,比白晝時的戰斗還要艱難百倍。
視線早已跟不上血紋魔進攻的速度,戚霜天只能依靠戰斗的本能判斷魔物進攻的方向。
所幸恰是流火節,百姓家多懸起了火紅燈籠,方才不至于完全喪失視野。
“血紋魔上橋了!”“血紋魔上橋了!”士兵們一聲聲的驚呼突然驚醒了殺戮中的戚霜天。
她臉色大變,奮力在血紋魔的包圍中殺出重圍,向九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