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凝重:“從峽谷開始,到剛才,她(他)好像,在觀察,在,引導?!?/p>
疤鼠也艱難地抬起頭,看向林夜左肩,聲音帶著驚悸:“隊長,夜哥他,他那肩膀上,那,那是個什么東西?我,我感覺,它在,看我?!?/p>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林夜左肩。
篝火的光芒下,那顆熔金復眼靜靜地鑲嵌在焦黑翻卷的皮肉邊緣,米粒大小,結構精密得不像生物組織,反而像微縮的機械造物。
金色的瞳孔深處,似乎有極其細微的能量流如同活水般緩緩流轉(zhuǎn)。
它沒有轉(zhuǎn)動,卻散發(fā)著一股冰冷、洞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靈魂的詭異感。
林夜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
在凈血iv型阻斷劑和【哀嚎】神經(jīng)抑制劑的雙重作用下,他體內(nèi)狂暴的能量沖突似乎被強行壓制到了一個相對“平靜”的臨界點。
烙印意志在劇毒和藥劑的夾擊下陷入了更深層的沉寂。屬于“林夜”的混亂意識。
如同沉船后漂浮的碎片,在劇痛和冰冷的海洋中艱難地凝聚。
“嘶?!币宦晧阂值?、帶著無盡痛楚的抽氣聲從他干裂的嘴唇間溢出。
沉重的眼皮如同灌了鉛,極其艱難地掀開一條縫隙。篝火的光芒刺得他瞳孔收縮,視野模糊晃動,如同蒙著一層血霧。
“夜哥!你醒了?!”小七驚喜地叫道,想湊近,卻被林夜左肩那詭異的復眼看得心里發(fā)毛,動作僵在半空。
楚刑也強打精神,獨眼緊緊盯著他:“林夜!感覺怎么樣?能說話嗎?”
劇痛如同蘇醒的毒蛇,瞬間噬咬著林夜的每一寸神經(jīng)。
左肩的傷口不再是單純的灼燒或撕裂,而是像有無數(shù)根冰冷的鋼針和滾燙的烙鐵在里面同時攪動。
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左肩胛骨下方多了一個“東西”!
一個冰冷、獨立、帶著微弱感知力的存在!它仿佛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卻又無比陌生,甚至,帶著一絲非人的審視感!
烙印深處一片死寂,只有那熔金復眼傳來的、極其微弱的能量流動感和冰冷觸感,清晰地反饋到林夜混亂的意識里。
“眼,睛。”
林夜的喉嚨如同被砂礫磨過,擠出嘶啞破碎的音節(jié)。他艱難地、帶著極致的恐懼和抗拒,緩緩抬起還能動的右手。
顫抖著,一點點摸向自己的左肩后側。
指尖觸碰到的,是翻卷焦糊的皮肉邊緣。然后,他摸到了。
一顆米粒大小、微微凸起于皮膚表面的,堅硬、冰冷、帶著奇異金屬質(zhì)感的,球體。
指尖傳來的冰冷觸感和那球體內(nèi)部極其細微的能量脈動,如同高壓電流般狠狠擊穿了林夜的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