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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筠最近常常在光線強烈的場所暈眩。
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不是低血糖,不是眩暈癥,而是突然間的聽力模糊,四肢發麻,心跳急劇失控。
第一次發生,是在初言傳媒的攝影棚。
當時她正在協助搭建紀念短片布景,剛站到燈軌下,突然間眼前一白,太陽穴一陣劇痛,她當場跪下,呼吸急促。
恍惚之中她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知霜!”
然后是畫面切換。
是醫院走廊,是燈光劇組,是青嶼灣,是那封寫著希望陸崢來參加追悼會的信。
她一下子被嚇醒,躺在醫務室的床上,汗水浸透后背。
陸崢站在床邊,眉頭緊皺:“你剛才喊了一個名字。”
她努力掩飾:“誰?”
“陸崢。”
她心里一驚,卻佯裝驚訝:“真的嗎?”
“你是不是哪里見過我?”
“也許是看你采訪看多了?!彼⑿?,“畢竟你挺出名。”
他沒有追問,只是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她不敢久留,起身逃離。
可到了第二晚,情況更嚴重。
她回到員工宿舍,一打開門,木地板的紋路、桌角那只半碎的陶瓷杯,讓她猛然一怔。
這些她熟悉得過分。
不是林筠的宿舍,是沈知霜記憶中,那間她住了整整六年的小屋。
她下意識摸到桌角,那塊缺口她在另一個人生里撞過一次,磕破了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