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凡回到住所時,墻上的電子鐘正跳成二十一點。
他從口袋里摸出李玲瓏給的銅符,往筆記本電腦的
b接口一插。
銅符插入筆記本
b接口的剎那,屏幕先是爆出一串藍紫色亂碼,仿佛無數二進制代碼在屏幕上狂舞。
溫羽凡手指在鍵盤上以特定的順序敲了幾下,當最后一個回車鍵按下時,桌面驟然化作宣紙質感的界面。
遠山含黛的水墨畫徐徐展開,右上角用朱砂篆體題著“江湖百曉生”四字,筆鋒間似有墨香透過屏幕溢出。
他按照李玲瓏說的步驟,點進“奇門遁甲”板塊,新建帖子時特意在標題欄敲下“洞庭波起時,君山青如洗”。
正文隨便碼了段洞庭湖冬景:“凍云垂野,湖心亭覆雪如簪,漁舟系在斷港殘橫處……”
末了還添句接地氣的詢問:“求問資深釣友,近期湖口鱖魚開口否?”
確認無誤后點擊發布,光標變成旋轉的沙漏,在水墨界面上劃出細小的漣漪。
之后,漫長的時間過去……
當電子鐘的數字跳到
22:59:37時,溫羽凡揉了揉發酸的后頸:“得,又是場持久戰。”
他剛轉身想倒杯水,窗戶上突然被敲得“篤篤”響。
雪粒子在玻璃上砸出細碎的白痕,夜鶯扒著窗框朝里望,紅粉相間的羽絨服沾著未化的雪粒,發間支棱著一對毛茸茸的狐貍耳朵,尾巴尖還掛著冰棱。
見溫羽凡看過來,她直接推開窗躍進屋里,帶得冷風卷著雪沫子往人脖子里鉆:“先生,該練乾坤功了。”
溫羽凡正想開口,里屋門“砰”地被推開。
霞姐裹著件羊絨披肩走進來,翡翠鐲子在頂燈下晃出綠瑩瑩的光,眼尾掃過夜鶯發間的狐耳時,語氣陡然降溫:“大半夜不睡覺,跑這兒來干什么?”
夜鶯歪了歪頭,狐貍尾巴無意識地甩了甩:“我和先生約好的,以后每周三次合練。”
“合練?”霞姐抱臂站到溫羽凡身邊,眼尾掃著夜鶯的羽絨服,“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規矩?”
兩句話沒說完,空氣里的火藥味就濃起來。
夜鶯的狐貍耳朵警惕地往后撇成飛機耳,霞姐的指尖在羊絨披肩邊緣碾出深褶。
溫羽凡夾在兩人中間,活像塊被兩頭西伯利亞狼盯上的生肉,連呼吸都透著尷尬。
“那個……要不咱商量下?”他指尖在掌心來回搓出熱氣,硬著頭皮打圓場,“夜鶯一來,霞姐你二四六,周日我歇……”
話沒說完,霞姐的巴掌就照著他后頸拍過來,下手不算重,卻帶足了氣勢:“溫羽凡你再說一遍?把我當什么了?排班表嗎?”
夜鶯蹲在旁邊看得睫毛亂顫,毛茸茸的尾巴尖剛勾住溫羽凡褲腳,就被霞姐眼刀燙得觸電般彈開,雪色狐毛在燈光下根根倒豎。
空氣里的火藥味濃得能點著,落地窗上的冰花突然裂開道細紋,恰似溫羽凡此刻四分五裂的求生欲。
溫羽凡正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時,突然想起關鍵事,當即斂了笑意正色開口:“霞姐,今天我見到岑天鴻了!”
霞姐聞言眉峰驟然擰緊,翡翠鐲子在腕間撞出脆響,聲線陡然冷下來:“我聽老金說了……”她攥緊羊絨披肩的手指泛白,指節因用力而凸起,“但你放心,我不會沖動的……我會等修為提升后再找他報仇。”
溫羽凡伸手握住她顫抖的手腕,掌心溫度透過羊絨傳來:“但是聽他的說法,周家滅門,好像跟他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