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滿倉湊到溫羽凡耳邊,壓低聲音壞笑:“大哥,你這招‘隔岸觀火’玩得妙啊!”話音未落就被一記眼刀逼退,卻仍捂著嘴偷笑,天星劍箱在懷里晃出烏銀熒光。
當最后一輛
suv的車門合上時,溫羽凡隔著防彈玻璃看見:
霞姐轉身走向第二輛車,藏青色勁裝的背影透著明顯的不悅;
夜鶯則被刺玫拉著上了第三輛車,振袖和服的下擺掃過積雪,像一片凋零的夜櫻。
五輛
suv的引擎同時發出低沉的咆哮,輪胎碾過積雪的脆響如裂帛。
當車隊駛入晨霧時,最末尾的車廂里,溫羽凡終于卸力靠向椅背,破邪刀的刀柄在膝頭發出微不可察的嗡鳴,與車窗外漸遠的廢墟一同沒入蒼茫的雪色。
山嵐流道館的朱漆鳥居在朝陽下泛著冷光,檐角冰棱滴落的雪水在石階上匯成細流,映著眾人疲憊卻緊繃的神情。
黑田孝介的機械臂搭在方向盤上,鈦合金肌腱發出精密齒輪的咬合聲。
他從后視鏡瞥見澤井閉目養神的側臉,道服領口滲出的血痂已在低溫中結成暗紫晶體,又轉眼看向副駕駛座。
鐵雄正用硬化的指節捏碎鋁罐,鋁片在掌心爆成銀星,碎屑濺在風擋玻璃上,與凝結的霜花撞出細碎的裂痕。
“師兄,”鐵雄突然扭頭,“聽說你這機械手臂力氣非常大,不知道跟我的力量比怎么樣?有空我們可得比比。”
“坐穩了。”黑田沒有接話,只是猛地踩下油門。
改裝越野車如離弦之箭沖向前方,雪沫飛濺如銀砂,引擎轟鳴驚起路邊幾只寒鴉。
改裝越野車的輪胎碾碎最后一層薄冰,停在道館朱漆鳥居下時,黑田孝介已率先推開車門。
機械臂關節發出精密齒輪的咬合聲,鈦合金指節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金屬光澤,無意識地握緊又松開,將車門把手捏出細密的齒痕。
“溫先生,”黑田鞠躬時,額前黏著血痂的濕發垂落,“路上我已經聯絡過師傅,道館已備好熱水和傷藥。”
溫羽凡頷首時,目光越過他肩頭望向道館深處。
廊下歪斜的“除魔”繪馬牌在晨光中若隱若現,未干的墨跡似又深了幾分,宛如他此刻說不清道不明的心境。
山嵐流道館的廂房內,炭火燒得正旺。
溫羽凡推開拉門時,正見霞姐攥著黑陶藥碗的指節泛著青白,釉面冰裂紋路間滲出的熱氣被她腕間迸發的冰藍真氣震得簌簌凝結,宛如懸在碗沿的碎水晶。
“凡哥,「透骨膏」已給你準備好了!”霞姐的聲線穿透蒸騰的藥霧,指尖真氣在碗口聚成霜花,將武道協會秘藥的琥珀色藥汁映得發藍,“這武道協會的秘藥,活血化瘀最是見效。”
夜鶯卻突然撲到溫羽凡膝前,振袖和服上的銀線海浪紋掃過榻榻米,海星吊墜硌得他的大腿有些生疼。
少女仰起的臉龐還沾著未干的淚痕,發間銀鈴撞出細碎的響:“療傷自然是用乾坤功最好了,我就是最好的藥……”
溫羽凡指節深深陷入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退至廊下時,破邪刀的饕餮紋刀柄如冰棱般硌進后腰。
他望著庭院里積雪壓彎的斑竹枝椏在夜風中顫栗,聽著廂房內漸起的爭執聲如沸油濺落,忽然瞥見走廊拐角的陰影里,小玲像片被揉皺的廢紙團蜷縮著。
她后頸金屬接駁口已被驚蟄取下,但浸透暗紫血污的煙灰色套裝還沒有來得及更換,撕裂的袖管里露出蒼白小臂,耳后那朵櫻花刺青在燈籠光里泛著磷火般的幽光,隨她細微的顫抖忽明忽暗。
“小玲小姐。”溫羽凡踏過廊下積雪時,木屐齒碾碎薄冰,在青石板上敲出泠泠清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