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武當掌教凌云子仗劍而至,青衫拂過處,江風陡然變緩,劍尖挑起的太極圖案在空中緩緩旋轉,竟將兩人狂暴的內勁牽引得趨于平緩。
“岑施主,恒山道友,”凌云子目光如電,掃過兩人交纏的兵器,“江湖恩怨何時了?此刻還請罷手。”
岑天鴻黑刀一滯,刀芒抵住恒山掌門的劍脊,冷聲一笑:“哼!武當與少林怎么突然管起老夫的閑事了?”
玄空大師雙手合十,禪杖頓地,口宣佛號:“阿彌陀佛!非是管閑事,而是武道協會有事相商。”
話音未落,兩道身影自長堤盡頭疾掠而來。
管御風身著藏青箭袖袍,腰間鷹爪兵器泛著冷光;陳墨月白長衫獵獵作響,斷指上的鋼套在晨光中劃出寒芒。
“岑前輩,恒山掌門,”管御風抱拳一禮,聲線沉肅,“協會接到上頭指令,懇請二位即刻罷手。”
恒山掌門收劍后退半步,青衫上的云紋仍在微微震顫:“管會長,陳副會長,今日乃我與岑老鬼的第五次印證,為何突然干預?”
陳墨語氣平淡卻暗藏鋒芒:“因為不久前官方獲得了一份資料,資料中提及新神會有‘四神,十二柱’,那已非江湖恩怨可比了。”
岑天鴻對此不屑一顧,仍然一臉傲然,黑刀上的冰花簌簌墜落:“新神會?‘四神,十二柱’?又算什么東西?”
管御風從袖中抽出一卷密檔,紙張邊緣還帶著朱雀局的火漆印:“前輩請看。”
密檔展開,上面是小浣熊從櫻花國實驗室竊取的核心資料——嶄新的紙頁上,“四神”二字用朱砂圈出,下方標注著“武尊境高手,可徒手裂山斷江”;“十二柱”則列著十二名宗師的代號,每一個代號都讓在場的江湖客心頭劇震。
“四神皆是武尊級,十二柱盡為宗師,”管御風的聲音壓得極低,“若他們傾巢而來,武林……不,是整個華夏大地……恐怕都有覆滅的危機。”
玄空大師宣了聲佛號,禪杖在地面劃出深深的刻痕:“阿彌陀佛!官方已下令,暫停一切江湖私斗,整合力量應對。岑施主,恒山道友,此刻內斗,便是將刀把子遞給外敵。”
凌云子收劍入鞘,太極圖案漸漸消散:“官方的意思,是讓武道協會牽頭,共商對策。”
江風卷起岑天鴻的灰袍,他盯著密檔上“四神”的朱砂標記,鬢角的霜色似乎更重了些。
恒山掌門握緊劍柄,青衫下的指節泛白。
他們皆知武尊境意味著什么,那是超越化勁、近乎傳說的境界。
“哼,”岑天鴻猛地收刀入鞘,刀鞘撞在礁石上發出清越鳴響,“若真是武尊級的怪物,老夫的刀倒是有些手癢了。”
恒山掌門冷哼一聲,將青鋒插入劍鞘:“恒山劍陣,亦非擺設。”
管御風見狀,連忙上前一步:“二位肯以大局為重,便是華夏之幸。協會已在京城設下議事堂,還請二位隨我等北上。”
玄空大師與凌云子相視一眼,禪杖與長劍同時歸位。
湘水之畔的殺氣漸漸散去,唯有江心未散的白霧,還在訴說著方才那場驚天動地的廝殺。
岑天鴻望著滾滾東去的江水,黑刀在腰間輕輕震顫。
他知道,江湖的風浪,早已不是一把刀能劈得開的了。
而那潛藏在暗處的“四神,十二柱”,正如一柄懸頂之劍,即將劃破這片看似平靜的武林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