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的涼意在指腹蔓延,卻壓不住掌心的潮熱。
屏幕上,“江湖百曉生”論壇的水墨界面靜靜躺著,“洞庭波起”的帖子像塊沉在水底的石頭,半年來連個漣漪都沒激起。
藍光映在他眼底,把那點殘存的希望照得愈發(fā)黯淡。
這五天來,所謂的“另尋辦法”不過是自欺欺人,天機鏡始終是他心底最亮的那束光。
刀架上的破邪刀突然發(fā)出蜂鳴般的低響,饕餮紋在昏暗中泛著暗紅,像是在呼應(yīng)他胸腔里翻涌的煩躁。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那里還殘留著昨夜真氣沖撞的鈍痛。
“先生,該練乾坤功了。”夜鶯的聲音帶著點怯怯的試探,推門時帶起的風卷著廊下的夜氣涌入。
她毛茸茸的狐貍耳朵在月光里不安地抖了抖,尾尖緊張地勾著藕荷色裙角:“霞姐已經(jīng)在廂房等了。”
溫羽凡剛要應(yīng)聲,筆記本電腦突然爆出一條動態(tài)提醒,屏幕上的水墨界面漣漪翻涌。
他猛地轉(zhuǎn)身,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死死扣住桌面。
只見“江湖百曉生”論壇的私信箱里赫然躺著一條新消息,發(fā)信人頭像正是左少秋慣用的折扇圖案:
「洞庭波起時,君山月照人。三日后子正,京城橋洞見。」
十六個字如驚雷炸響,靜修室的空氣瞬間凝固。
溫羽凡指尖的睚眥面具獠牙突然亮起幽光,與屏幕藍光交纏成詭異的赤紫色。
破邪刀“嗡”的一聲震顫,饕餮紋如烈火般灼燙,刀身騰起的赤金氣浪差點掀翻案頭的香爐。
“來了來了!”夜鶯情不自禁地高呼,狐貍耳朵“唰”地豎成尖,尾尖的毛蓬松得像團雪,“那個左少秋終于來消息了!”
“他終于肯現(xiàn)身了。”霞姐聞聲也快速地趕了過來。
她指尖的玄冰真氣還未散去,望著屏幕上的留言,眉峰擰成了結(jié),“三日后子時……為什么選在橋洞?”
溫羽凡的目光死死盯在“橋洞”二字上,左少秋易容時折扇下的詭譎笑容突然在腦海炸開。
那笑容里藏著的算計,像淬了毒的針,扎得他后頸發(fā)寒。
“老劍圣在橋洞。”他的聲線沉得像塊鐵,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他要么是已經(jīng)知道我們尋找天機鏡的目的是用來破困龍咒,要么……”
話音未落,破邪刀突然“噌”的出鞘三寸!赤金真氣在刀身騰起烈焰,將周圍的夜氣灼得扭曲,刀刃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殺意:“別有所圖。”
靜修室的檀香煙氣被刀氣攪得四散,屏幕上的留言,越看越像個張開獠牙的陷阱。
夜鶯的狐貍耳朵瞬間耷拉下來,尾尖緊緊卷住溫羽凡的褲腿,而霞姐指尖的冰藍真氣已凝成三寸冰棱,在燈火下泛著森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