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只是……最后還是借了你的勢。我跟校長說,不會有人再阻攔他做正確的事。”
這話說出口,帶著點自我厭棄的味道。
“這不叫借勢。”沉從容的聲音很穩,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力量,“這叫陳述事實。有我在,沒人能再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在你頭上。張校長是聰明人,他聽得懂。”
他看著她依舊低垂的眉眼,放緩了語氣:“離開那個環境也好。你先別回江城,那邊未必清凈。我在南邊有套公寓,很安靜,安保也好,你先去那里住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
宣春歸猛地抬頭:“不行!不能再被拍到了!我們已經……”
“宣春歸。”沉從容叫了她的名字,打斷她的慌亂,目光沉靜卻堅定地看著她,“看著我。躲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記者的事,我會處理干凈。你不需要躲藏,該躲藏、該感到羞愧的從來不是你。”
強撐的堅強外殼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露出里面深藏的委屈和無力。
她扭開頭,看向窗外,眼眶有些發熱,硬生生把那股酸澀逼了回去。
“我只是……覺得很累。”她輕聲說,像是一片羽毛落下。
“我知道。”沉從容的聲音柔和下來,“累了就休息。但不是像這樣漫無目的地流浪。跟我回去,嗯?”
他沒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著。
車窗外的云緩慢移動著,光影變幻。
過了許久,宣春歸極輕地點了一下頭。
逃避確實不是辦法,而此刻,她確實需要一個能讓她喘口氣的、安全的角落。
沉從容幾不可聞地松了口氣。“陳放會來處理你的車。坐我的車走。”
他先下車,替她拉開車門。
宣春歸拿起包,跟著他走向那輛黑色轎車。
車子平穩地駛離公園,匯入車流。
宣春歸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b市秋日的景象在眼前流轉,帶著一種事過境遷的疏離感。
她的手悄悄握緊,又慢慢松開。
未來的路依舊迷霧重重,但至少在這一刻,她不是獨自一人面對這一切。
身旁這個男人,以他強勢又細致的方式,為她撐開了一小片暫時的天空。
而關于林宛若電話里提到的“陳頌衍”,以及沉從容那聲意味不明的“他?”,這些潛藏的暗流,暫時都被按壓了下去,成為車窗外模糊的背景。","chapter_title":"辭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