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辭眸色驟然轉深,如同化不開的濃墨。
同時指尖力道不自覺地放輕,將藥膏在掌心焐熱了才緩緩揉在她的腿上。“公主且忍忍……”聲音低啞得像是砂紙磨過。
謝南初也不是人愛死磕的人,更何況這人還有用,她懶洋洋地靠著軟枕,任由他伺候。
燭火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細碎陰影。她忽然發現這人右眼尾有一顆極小的淚痣,隨著他上藥的動作時隱時現,莫名顯出幾分與平日的不同。
謝南初偏過頭,燭光在她側臉鍍上一層暖色,她打趣了一句?!澳悻F在是我的妹夫,你覺得我應該怎樣回答你?”
藥效漸漸發作,雙腿有些熱,卻掩不住那人掌心殘留的溫度。
燭火搖曳間,兩人的影子在墻上交疊,他半跪的姿態竟顯出幾分虔誠,而她低眸相望帶著幾分曖昧。
墨硯辭手指力道微微加重,墻上那道高大的剪影微微前傾,聲音里帶著蠱惑?!拔易匀皇窍肼牬_定的答案?!?/p>
“你冒充鎮南王,是想要什么?不如直言,或許我們還可以再談談?!敝x南初伸手抵了一下他貼過來的身軀,拒絕蠱惑。
但感覺到他的掌心發燙,貼在腿上很舒服,她也沒有掙開。
他不回答,而是問她?!巴群芴蹎??”聲音低沉。
謝南初輕笑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榻邊的雕花,“習慣了?!?/p>
這三個字輕飄飄地落下,好像那些痛苦在她身上并沒有留下什么痕跡。
因為她并不想讓人知道她痛得蜷縮在床上,咬著牙死里求生的狼狽模樣……
墨硯辭的手忽然換了力道,指節精準地按壓她腿上的穴位。手法嫻熟的像個懸壺濟世的大夫。
謝南初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卻很快歸于平靜。
“還會伺候人?你在假冒鎮南王前,是做什么的?”她語氣慵懶,目光卻緊鎖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或者是試探的話過于明顯,墻上的影子隨著燭火輕輕晃動。
他低垂的眉眼在光影交錯間顯得格外深邃,按在她雙腿上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澳苤\生的活計都干過,殺人放火……”
“沒一點誠意,松開?!敝x南初感覺到他力道加重,有些不滿地踢了一下腿,想踢開他。
可突然謝南初的雙腿驟然被他虎口鉗住,她覺得可笑,只是微微揚起下巴,盯著他,像是在挑釁。
感覺到謝南初的挑釁,意外地有些可愛,墨硯辭勉強忍住笑意,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么漂亮的一雙腿,看起來不像是有頑疾的模樣,倒像是……被人……”
謝南初心中一緊,掙扎了一下,居然就掙開,她下意識的踢了墨硯辭一腳,卻又被人抓住?!肮?,可別再把我踢壞了?!?/p>
或者是怕心中最恐懼的事情被人捅破,讓她有些失了分寸,聽了他的話,她冷靜了一些,往旁邊移了移。
見謝南初平靜下來,墨硯辭繼續說道?!跋袷潜蝗舜驍嘤纸由系?。”
“我是公主,怎么可能有人敢這樣對我,你感覺錯了?!敝x南初咬牙否認,覺得這個人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沒管謝南初說什么,他慢條斯理的也上了塌,半跪在謝南初的腿間,抓著她的腳腕,無奈道?!翱赡苁俏铱村e了,那我幫公主將藥按吸收了?!?/p>
手掌的暖和戒指的冷硬形成鮮明的對比,觸感很奇怪。
謝南初這次掙扎沒有掙開,也的確是打不過他,她嘆了口氣,都覺得空氣在變熱,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非常不客氣道?!安挥?。”
墨硯辭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并沒有什么表情,卻莫名其妙地讓人覺得呼吸變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