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賬……也太亂了?!?/p>
蕭婉儀筆下圈出的疑點,讓她越看越心驚。
“盧夫人她……膽子也太大了!”
“不是膽子大,是經營多年,根深蒂固,且有恃無恐?!?/p>
蕭婉儀將自己整理出來的賬本放到一邊,緩緩說著。
“父親被她的賢良表象蒙蔽,只要面上光鮮,內里這些齷齪,他未必不知,只是不愿深究,維持著那點虛假的平衡罷了。”
蕭臨淵志向高遠,后宅這些事情,他一向都是看不上的。
于他而言,只要自己能夠穩坐高位,其他的,并不重要。
“銀霜炭只是其一。府中四季布匹采買,價格虛高得離譜,但入庫的成色卻時常不符,其中差價去了何處?還有日常用度的消耗,遠超規制,尤其盧丹華和她那對兒女的院子……她這是把蕭府當成了盧家的私庫來養。”
玉蘭聽得義憤填膺,微微皺眉,這些東西,里面不知有多少是沈夫人的東西。
“那姑娘要稟告家主嗎?”
“稟告?”
蕭婉儀冷笑一聲,手指輕點。
“證據呢?這些只是賬面上的疑點。盧丹華行事圓滑,必定留有后手,或是推給下面辦事不利的管事,或是早已打點好了供貨商,串通一氣?!?/p>
“貿然捅出去,只會打草驚蛇,讓她把痕跡抹得更干凈,甚至反咬我們污蔑主母?!?/p>
她合上賬冊,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落在那株劍蘭上,眼神復雜難辨。
“玉蘭,你悄悄去找周伯的兒子石頭,讓他幫我辦件事……”
玉蘭湊近,聽著蕭婉儀的吩咐,而后點頭:“姑娘,奴婢這就去辦。”
這次,盧夫人可是踢到鐵板了。
綺霞院內。
盧丹華斜倚在軟榻上,慢條斯理地撥弄著手腕上一串珠子。
她的貼身嬤嬤周媽媽正低聲稟報。
“清水居的燈亮了一整夜,大小姐一直在看賬。”
“聽聞,今早門房那邊收了三皇子殿下送來的東西,給了清水居,這三皇子殿下,似乎對大小姐很滿意?!?/p>
之前就來府中看大小姐,在盧府為大小姐撐腰。
現在知道大小姐得了一半的掌家權,還眼巴巴地送東西來。
昨日府中的事情,三皇子殿下知道得可真快。
盧丹華動作一頓,眼中精光一閃。
“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