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錯就好。策兒呢?還不知錯?”
“策兒年少氣盛,昨日沖撞父親,實是該罰。”
蕭婉儀立刻接話,語氣帶著姐姐的無奈。
“女兒回去后已狠狠訓斥了他,他也知錯了,只是臉上傷得有些重,怕見了父親再惹您不快,更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又說出混賬話來,所以今日不敢前來,托女兒代他向父親磕頭賠罪。”
她說著,竟真的屈膝,作勢要跪下行大禮。
“行了。”
蕭臨淵最煩這些虛禮,尤其看著女兒這般姿態,心中那點殘存的火氣也徹底散了,甚至生出一絲對昨日沖動打人的懊悔。
“起來吧,讓他好好反省便是。”
蕭婉儀順勢起身,并未真跪下去。
她走到書案旁,從袖中取出一份裝訂整齊的冊子,雙手恭敬地呈上。
“父親,這便是女兒昨夜整理出來的,關于母親嫁妝中的田產鋪面契約文書副本,以及外祖家當年交割時附上的明細清單副本。”
“其中用朱筆圈注的,是明確寫明僅歸沈氏婉儀、蕭策所有或需沈氏宗族同意方可處置的產業。
女兒想著,父親公務繁忙,早些呈上,父親也好心中有數,免得日后處置起來,因不明契約條款而徒生枝節,反傷了父親顏面,也傷了與盧夫人之間的和氣。”
蕭臨淵自然不在意這些東西,真正在乎這些的,是盧丹華。
蕭臨淵接過冊子,并未立刻翻看。
蕭婉儀仿佛沒看見父親細微的表情變化,繼續溫聲道。
“女兒知道,父親身為家主,統管全局,自有考量。這些契約文書,不過是厘清歸屬,避免誤會。
母親遺物,能妥善保管,不失散于外人之手,女兒和策兒便心滿意足了。”
她將界限劃得清清楚楚,一副懂事姿態,讓蕭臨淵想發作都找不到理由。
蕭臨淵看著眼前低眉順眼的女兒,總覺得她的話語,透著算計。
他揮了揮手:“知道了,放下吧。”
“是,女兒告退。”
蕭婉儀再次福身,準備離開。
就在她轉身走到門口時,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住腳步,回身:“父親……”
“還有事?”蕭臨淵抬頭。
“女兒昨日離開時,見父親書案旁的炭盆似乎火氣太旺了些。”
她語氣帶著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