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直刺易躲,斜挑破頸脈才是死路。”
他帶著她的手腕猝然發力,虛空中似有裂帛之聲。
蕭婉儀的后背緊貼他胸膛,震動力道撞得心口發麻。
恍惚間竟似聽見彼此心跳疊在一處,急促如戰鼓。
“記住了?”
說完后,燕錚驟然撤身,寒意重新隔開距離,唯有余溫殘留在她手背。
“若下次再被人藥得站不穩,至少能用這招換條命。”
蕭婉儀轉身,眸光沉沉,就這么看著他。
夕陽恰好沉入他眸底,將那片寒潭染成一片金光。
她想起前世,他亦是用這般眼神看她,似恨似嘆,最終只擲下一句:“婉儀,你終究學不會狠心。”
因為學不會狠心,她將自己困在原地,無法前行。
背負著所有的苦難折磨,難以前進一步。
而今他教她狠心,唇邊譏諷如舊,卻肯渡她生機。
她握緊匕首,刀鞘上的紋路硌著掌心,猶如前世的宿命。
“若學不會呢?”
她聽見自己問。
燕錚靜默片刻,抬手拂開她鬢邊被風吹亂的發絲。
他的指尖掠過頸側時短暫停留,似觸碰易碎的瓷。
“那便等著。”
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語,氣息灼人:“等我來救,或者,給你收尸。”
“那殿下就不怕,我學會了這些,將來,用來對付殿下?”
燕錚的指尖在她頸側停頓一瞬,隨即緩緩下滑,抵住她握著匕首的手背。
“用我教的刀,殺我?”
聽著蕭婉儀的問話,燕錚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他低笑,抬眼看向她:“那便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作為你的先生,我還挺榮幸。”
這幅與有榮焉的感覺,讓蕭婉儀覺得別扭極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引著她的手將匕首抽出半寸,寒光乍現,兩人的目光在刃上相撞。
他帶著她的手指撫過刃口,血珠自他指腹滲出,染出一道細痕:“這是我的血。”
說完,燕錚又將利刃推回刀鞘中,染血的掌心徹底包裹住她執刃的手:“現在它飲過主子的血,認你了。”
“蕭婉儀。”
他忽然連名帶姓喚她,眸光如溶溶月色一般:“若你真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