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里安去了第五防線。
旎邏并不太擔心他的安全。他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之一,在這個大家都還沒黑化的時期,主要角色不太可能真有生命危險。
“第五防線條件應該很艱苦吧,”她輕聲自語,“希望弗洛里安能適應。”她只是擔心他吃不了軍隊的苦。說著,她看向正在讀軍報的歐瑟爾,想聽聽他的看法。
歐瑟爾抬起頭,深色長發下,松柏綠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藏不住的愉快,嘴角也揚了起來。
“他確實需要去歷練一下,”歐瑟爾合上報紙,“總待在舒適區,再好的天賦也會浪費。我們該鼓勵他,對他有點信心。”
只要想到弗洛里安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出現在旎邏身邊,歐瑟爾就覺得心情舒暢。早上他還特地用終端給弗洛里安發了條消息,希望他在戰場上表現勇猛,別給家族丟臉——雖然一如預期,對方已讀沒回。
旎邏見歐瑟爾這么支持弗洛里安,也覺得安慰。看來這兩人雖然平時有些摩擦,但到底還是互相關心的。
和賽倫見面的日子到了。旎邏穿上那身簡單的黑色衣褲,繼續假扮一個普通的alpha。情熱期之后,她的信息素似乎有些變化,所以她穿得很謹慎,把領口拉到最高,抑制貼也貼得嚴實,還在袖口多噴了些alpha信息素噴霧。
他們約在中央圖書館西側的舊書區。
這里放的都是年代久遠的舊書,平時很少有人來,細微的塵埃在從高窗落下的光里緩緩浮動。賽倫·克勞斯站在兩排書架之間的陰影里,軍裝褲襯得腿更加修長。三個月的邊境歷練讓他有了一些變化:淺金色頭發剪得更短,額頭和眉骨的線條更硬朗了;白襯衫下的肩背肌肉輪廓也更清晰;灰藍色的眼睛比以往更冷靜,只是在看到旎邏出現時,稍微柔和了些。
“你來了。”
旎邏抬頭看他,淺棕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線下顯得很亮。“嗯。”
看到賽倫沒事,她確實高興。他是她花費最多心思的男主——弗洛里安和歐瑟爾跟她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熟悉,她能輕松掌握他們的動向,防止他們黑化;但賽倫來自完全不同的世界。為了接近他,她費了不少功夫。現在終于被他納入自己極小的社交圈,旎邏覺得很有成就感。
雖然每天都在終端上聊天,但她還是想多知道些細節,多了解他的近況。只有更深入,才有可能在必要的時候,對這個最容易走向黑暗的男主產生影響。
他們沒有特意去別處,只是見面就已經讓兩人都足夠喜悅,他們留在安靜的舊書區低聲交談,之后又去了賽倫的宿舍。
宿舍分公共區和兩間臥室。賽倫的臥室極其簡單:金屬床架、木質書桌、一些書,墻上整齊掛著幾件訓練服,幾乎沒有多余的東西。唯一顯眼的是窗臺上那盆星形草——北境特有的耐寒植物,葉片邊緣還帶著冰霜的痕跡。
“從k73區帶回來的,”賽倫注意到她的目光,說道,“據說能在零下五十度存活。”他伸手想去拿那盆植物。
旎邏也同時伸手想碰那片帶著寒意的葉子,指尖不經意擦過賽倫的手背。
兩人都頓了一下。某種微妙的觸感讓空氣靜了一瞬。賽倫耳根微微發熱,轉身去倒水。
就在這時,宿舍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