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城寨可能是整個華人圈最復雜的城寨,只有三十六畝大小的一處方城,卻有著大街小巷密密麻麻三十多條,很多從未到過城寨的人第一次來城寨見識,沒人帶路的話,都會迷失在這些錯綜復雜的小巷之中,最后不得不花錢找正在街邊追龍的癮君子或者爛仔領路才能走出城寨大門。
七十年代,香江日不落政府曾經派出三千多名警察全副武裝進入九龍城寨,試圖鏟除城寨內的社團勢力,可是結果卻出乎香江日不落政府的預料,三千名警察拘捕了上千名社團成員之后,遏制社團勢力卻沒有取得應有的效果,反而因為被拘捕的社團大佬位置空缺,油水和地盤吸引了城寨之外的社團強人們殺進城寨搶奪地盤,甚至連小日子和東南亞地區的黑幫都卷入了當年九龍城寨的重新洗牌之中。
香江日不落政府對外宣稱九龍城寨治安混亂,社團勢力猖獗,真實情況卻恰恰相反,九龍城寨的犯罪率并不高,九龍城寨里成千上萬的通緝犯并不會在城寨之內隨意殺人,而是走出城寨之外去搶劫,殺人,綁架,在九龍城寨之內卻乖乖的守著規矩,交租,買水,買電,就連香江江湖上的三大社團,和連勝,洪興,號碼幫,在九龍城寨之中,都要乖乖守規矩,因為他們不是這座城寨的規則制定者,在規則之下,他們可以搞錢,一旦違反規矩,就會有人趕他們出局。
而夠格在九龍城寨定制規則的人,不多,僅僅只有四個人,其中三人便是三大社團的坐館,還有一人便是龍城地下拳壇的締造者,太歲。
地下拳壇共有九擂,但平常人一般見不著六擂之上,因為從第七擂開始,下注額就會高達上百萬港紙,要有大老板捧場才會有人下場打拳,再加上某些大老板喜好暴力血腥,七擂之上通常走下來的都只能是一個人,另外一個非死即殘。
所以第七擂開了才會有這么轟動的效果,有點萬人空巷的感覺。
張天明順著人潮來到了勝義大廈,只見這棟大樓中間的第七層被全部打通,圍繞著第七層正中的拳壇,環繞設置了一個不大的看臺,而看臺之外,則圍繞了十幾個加高的小型包廂,站包廂內看拳壇,視線毫無遮擋,能更清楚,無打擾的情況下欣賞拳壇上的激斗,尤其是處于九龍城寨這樣一個貧民窟,讓整個拳壇充滿了一種夸張又霸氣的風格。
勝利大廈四周都有下注點可以下注,張天明跟著部分懂行的城寨居民一起去買一手。
一個著白西裝梳著大背頭的主持人正站在拳壇上激情介紹本次的對陣雙方。
今天比賽的大熱門是來自越南的一個泰拳手,個頭精瘦,皮膚黝黑,名字叫帕尼,已經在第七擂打了8場,7勝1負的戰績耀眼全場,幾乎算是第七擂的擂主了。
“帕尼!帕尼!”帕尼出場,呼聲最高,畢竟他經驗豐富,拳法犀利,買他雖然賠率低,但是一頓夜宵錢還是值得投上幾十一百文。
而他的對手同樣來勢洶洶,一手拳腳功夫了得,兩個月從三擂一路打到七擂,來自內地的大圈仔,穿著練功服,一臉斯斯文文,名字叫夏世俊。
”夏世俊!夏世俊!”一些喜歡買冷門搏高賠率的也同樣大聲呼喊。
張天明買了一萬買夏世俊,反正是麻將贏來的錢,龍城掙錢龍城花,一分別想帶回家。
他抬頭看了看四周的包房,真正的大老板坐在里面,下注都是百萬起步的。
事實也是這樣,大門正東方的包房,悅來廳。
整片玻璃修成的巨大落地窗下,一名身著短袖的青年正站盯著拳臺上的拳手,而包廂兩側的沙發上則擠滿了靚妹,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個衣著暴露,肉光透亮,沙發前的矮幾上則放滿了水果和小食,旁邊的小桌前還有一名靚妹在準備著面粉,角落里則站了四名保鏢模樣的壯漢。
青年身邊拳臺馬夫不停的說著話。
“東少,今天夏世俊上第七擂了,多謝你的捧場啊。”馬夫彎腰駝背,對于這種富豪大公子,極顯諂媚。
“別的話不說,我今天輸了不少了,尤其是我最討厭的李家輝,這個癟三仗著暴發戶老豆,也敢跟我平起平坐,我今天踩定他,蛇皮華,這個夏世俊要是贏不了,我可得扒了你這層蛇皮了。”
拳壇上兩人已經開始打了起來,不過此時只是拼拳腳,并沒有上兵刃。
帕尼現在采用的是地面戰法,以拳法配合靈活步伐為主,他招招搶攻,出拳迅猛,且力道極大,偶爾夾雜著鞭腿、直踹以及小幅度的頂膝,看起來觀賞性十足。
而對面的夏世俊則是雙腿盤扎在地,主要以手法來化解對方迅猛的攻勢,看起來不溫不火。
現場看起來就是帕尼在壓著夏世俊打,后者毫無還手之力,引得下面觀戰之人噓聲一片。
臺上兩人卻毫不在意,只是時間拖得越久,帕尼便越感到心驚,他感覺對面就像一片巍峨的礁石一樣,化解了他狂風暴雨的攻擊,而一旦他停下,他就會面臨對方毫不留情的反擊。
而事實正是這樣,夏世俊趁對方回氣間歇,左手成爪閃電擒住帕尼后撤不及時手肘,然后右手斜出,以鬼魅的速度往前直拍帕尼的面門。
帕尼此時手肘受阻,已來不及往回撤,便反腰向下,腰部發力,帶動大腿直接掄了個圓,在躲避夏世俊掌擊的同時,腳弓如電,如同華山戰斧一樣劈向夏世俊的面門。
夏世俊回撤一步,側身閃過這凌厲的鞭腿,反手成鶴嘴狀,輕喝一聲,便啄中帕尼腿彎處。
后者腿受重擊,頓時不受力,狼狽往地上滾倒,等再站起來,帕尼變得一瘸一拐,還是對方手下留情,要不然這條腿必然廢掉。
帕尼受傷,拳壇下方驚呼一片,沒想到轉瞬間形勢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