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
一池白鯉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忽然驚得搖晃身體快速遠去。
池面瞬間泛起陣陣漣漪。
楚秋拈起掌心那一點魚食,復而松指任它流下,笑著道:“你認為,那些警告是沖我來的?”
蘇雪泥晃了晃頭,否認道:“值得在意的問題,是誰在出手警告。”
她從楚秋身側(cè)撿起了裝滿魚食的陶罐,捏了一點灑向池水,將白鯉重新吸引回來,口中輕道:“京城雖是風云匯聚之地,但有這種本事的人,也是屈指可數(shù)。
除了皇城那位身居至尊位的圣上,余者僅有三人。
‘靖海王’裴雁行,‘照夜司’簫鐵衣?!?/p>
說完這兩個名字,蘇雪泥微微一頓,看向楚秋道:“以及‘尚書令’,吳霄漢?!?/p>
聽到前兩人,楚秋并未有任何表示,唯有聽了第三個,方才笑著道:“你的意思是,韓東流的‘義父’也有嫌疑?”
“若以關系親遠來推測,靖海王本也不該在其中。”蘇雪泥語氣緩和道:“畢竟昨夜‘劍絕’襲殺的人可是他的親生骨肉。
此般行徑若真是靖海王所為,恐怕那位世子便要寒心而死了。”
“不以遠近親疏來推斷,放眼京城,除了皇帝之外,確實是這三人最有本事?!?/p>
楚秋認可她的話,接著便道:“靖海王與簫鐵衣暫且不論,倘若幕后警告之人真是韓東流的義父,那他的動機何在?”
蘇雪泥道:“或許是韓前輩真的查到了一些東西,不想讓韓前輩身涉險境。”
楚秋看了看她,隨后笑道:“說說你對靖海王的看法?!?/p>
“靖海王文韜武略,野心勃勃,乃大虞‘不世重臣’?!碧崞鹁负M?,蘇雪泥的語氣便是凝重了不少,“大虞接壤海域,早年間曾受沿海諸國不斷滋擾,那時當今圣上剛剛登基繼位,內(nèi)憂外患接連而來,朝廷亦是焦頭爛額。
那時候,便是靖海王臨危受命,率軍遠征,兩年破五國,殺出一片尸山血海。
此后多年,沿海諸國俯首稱臣,海外各國同樣不敢來犯。
當今圣上玉口親開,賜封‘靖海’為號,稱其為大虞柱石,不世重臣。”
聽得蘇雪泥這一番介紹,楚秋頷首道:“功標青史,當?shù)闷鸩皇乐迹上藗€不太安分的兒子,就不知他自己是否也有些別的想法?!?/p>
蘇雪泥聽得心中微凜,并未說破話里的其他意味,反倒輕問道:“前輩還是懷疑靖海王世子與此事有關?”
楚秋搖了搖頭,淡淡道:“李躍虎曾說過一句話,有些事,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巧合,到了第三次,那便不是巧合了。
在此之前,我并不懷疑靖海王府有沒有胡亂插手。但過了昨夜之事,那個叫裴煜的小崽子,反倒在我這留下了印象?!?/p>
他捻碎手里那點魚食,輕輕道:“唱一出戲給旁人看,想法倒是不錯,可惜做得太糙了。那‘劍絕’實力不俗,遠超死在我手上那兩個。
當著十多位宗師的面刺殺靖海王世子或許不行,但也不至于連個傷口都沒留下?!?/p>
楚秋拋下那點粉末,起身笑道:“都是‘一丘之貉’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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