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會在此?
無聲無息闖入宮內意欲何為?
想要警告陛下?表明自己隨時有刺王殺駕的能力?
種種念頭在嚴采云的腦海中翻騰,她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向那邊,還沒等入座,楚秋就端著茶杯沾了沾唇,輕笑道:“你這位貼身女官的想法都快把我吵死了。”
聽到這句話,嚴采云心里一凜,趕忙收束念頭,低頭不語。
倒是裴璟露出好奇的表情:“無名兄,你們高品武夫還能聽到別人內心的想法?”
“沒你想得那么夸張。”楚秋淡淡說道:“武夫到了五品非人境,已能對自身生死有所預感。
四品神通打開精神秘藏,洞悉天地之氣的流向,徹底踏入非人變化的最后一步,所能察覺到的是切實的惡意。”
惡意?
裴璟聞言,略顯古怪地看向嚴采云,故作嚴肅道:“你好大的膽子。”
嚴采云垂下頭,連話都不敢說。
她才剛打發走滿頭大汗的宦官,現在就輪到她流汗了。
好在這時,楚秋就給她解了圍:“別在我面前唱苦肉計,她無非是震驚我為何會進宮見你,擔心我對你不利。”
說完,楚秋放下茶杯,挑眉看向裴璟:“聽說,你打算留我在大虞做皇后?”
“呃……”
裴璟的思路頓時被這句話打亂,支支吾吾片刻,干脆點頭道:“是有這種非分之想。”
嚴采云偷偷擦了擦冷汗,小聲道:“陛下。”
“怎么?坦然承認也不行?”裴璟似是已經豁出去了,坦然說道:“現在朝堂百官的奏疏,我連燒都燒不完。
若是攢到冬天送給百姓點火取暖,搞不好還是一件大功德。
就許這幫老東西指著鼻子催我,還不許我說點實話了?”
嚴采云頓時啞然。
只是偷偷用余光觀察楚秋,心想如果這位大離夜主突然抬手召來刀劍,大喝一聲‘昏君伏誅’,到底有誰能攔得住他?
楚秋卻像是猜到了她心里所想,平靜道:“我既然進宮了,肯定要事先與蕭鐵衣打一聲招呼,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言下之意。
他能坐在這里,蕭鐵衣必然是知情,并且默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