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抓住壇口邊沿,仰頭倒出一股水線。
痛飲幾口,便將剩下的酒水都傾倒在墓前,緩緩說道:“林聽白不僅是三品無量,他還是你當年的老對手。
正面殺他,我只有三成把握。
如果與他比弄手段,以他在大離多年謀劃的勢力,恐怕我連一成勝算都沒有。”
站在他身后的三人聽到這番話。
表情都變得極為復雜。
因為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于小二甚至嘆了口氣,顯然有些悲觀。
楚秋沒有回頭,仍然望著墓碑道:“趙靖好像也跟你有仇,我這人欺軟怕硬,柿子要先挑軟的捏。
下次再來祭拜你,我會帶著他的腦袋。來個幾次,說不定我就能送林聽白下去陪你,你再多等等,別急著走。”
如此‘正大光明’地說出要殺了當朝最位高權重的兩人,楚秋又拍了拍墓碑,笑著道:“那把玉鱗刀,我送了燕北。她天賦很好,不會辱沒你的絕學。
除此之外,你那三門絕技,還剩一氣造化功沒尋到合適的傳人。學了大雪龍拳那兩人,都是不錯的苗子,遲早會讓這門絕學名揚天下,你的傳承,斷不了。
在你活著時,方獨舟這個名字就壓了大離數(shù)十年。
從今往后,這個名字還要再壓大離幾百年。”
言盡于此。
楚秋伸出食指蹲在墓前,隨著手臂揮動,震落不少石粉。
他抬手在方獨舟的名字旁刻了一行新字。
‘弟子楚秋敬立’
……
時至黃昏。
卷來寒意的冷風已令城門前的諸公哆嗦起來。
幾個時辰以前,一駕馬車駛?cè)氤莾?nèi),但其中空空蕩蕩,甚至連個駕車的人都沒有。
如此明顯的打臉,讓不少官員面露怒意。
若不是看在國師的面子上,恐怕得有不少人當場拂袖而去。
但,年事已高的趙相披上一件御寒大氅,仍然站在那里安靜等待,就讓這些官員漸漸冷靜了下來。
不過,能夠耐住性子繼續(xù)等下去,卻不代表他們能夠忍氣吞聲。
“讓吾等在此苦等一日,派一駕空馬車就打發(fā)了?方獨舟的徒弟真是好大的架子!”
一個古板老者面如寒霜,掃看那已經(jīng)被驅(qū)趕到旁邊的馬車,冷冷說道:“若不是看在國師的面子,老夫轉(zhuǎn)身就走,倒要看看這大離夜主如何下臺!”
這話剛剛說完。
人群里就傳出一個笑聲。
老者的目光立刻就看了過去,漠然道:“金窮,你覺得老夫的話很可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