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殊像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靈魂已被撕碎,“該,全他媽是我的錯!”
林秘書將兩人扯開,勸道:“小晗還在醫院,你們要是想打一架去陪小晗在醫院躺著,那我不攔著你們。”
分開的兩人,一個靠在酒柜上氣的粗喘氣,一個神經麻木不知道怎么消化這些事情。
氣氛僵持了半天,林秘書倒了兩杯威士忌塞進兩人的手里,然后對著郇殊繼續講述道:“那場bangjia比8歲那年還要嚴重,因為那群綁匪有收到贖金卻還是撕了票的前科,所以當時蘇家不得不報警,請了最權威的談判專家和拆彈專家,但是,最后炸蛋還是baozha了,小晗當時在那場baozha里受了重傷,后背的傷就是這樣來的。”
郇殊抬手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烈酒灼喉,順著食管流進胃里,燒著五臟六腑,卻也抵不過心痛。
林秘書:“那場bangjia引發了小晗的童年心理陰影,心理出了極大的問題,甚至自殘過,在瑞士的三年,他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療。”
郇殊猛然想起在休息室的時候,蘇晗曾對自己說過他有國際心理師證書,原來,他是久病成醫。
“我知道他所有的動力就是你,他收集了你所有的周邊,你的每一場比賽都會看,委托我為你組織每一場應援活動,但他不敢親自來看你,他說一見到你,怕就不想走了,但又擔心自己的心理還有問題,所以他在瑞士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心理輔導,直到他能重新站到你的面前。”
林秘書說到這里,抬頭嚴肅認真的看著郇殊,“他用了所有力氣才回到你身邊,你明白嗎。”
郇殊沒有說話,沉默無言,緩緩轉身走向門外,每一步都無比沉重。
蘇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從八歲被bangjia的噩夢轉換到了他與郇殊在水鷺天島的時光,最后郇殊消失在夢里,自己怎么也抓不到他。
睫毛微微顫動,眼皮下的眼球滾動了幾下,蘇晗醒來的時候,后背浸出了一身的汗,左手背上打著點滴傳來微微刺痛,剛想挪動一下右手,才意識到自己的右手被人牢牢握住。
蘇晗側目,便撞進了漆黑的眸子里,難過,懊悔,心疼。
蘇晗舔了下泛干的嘴唇,沙啞開口:“郇殊,你怎么了?”想來應該是自己暈倒把他嚇到了。
蘇晗反握了下他抓住自己的手,指尖輕輕按壓著他的手心,“我沒事,我就是不習慣這里。”
郇殊沉默不言,與平日的形象大相徑庭,嘴角微垂,神色凝重,眼里含著太多的復雜情緒,他只用著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靜靜的凝視著蘇晗。
蘇晗心里升起巨大的疑惑,忐忑道:“我不會真的查出某些絕癥了吧??可我才做過體檢呢,醫生說我好著呢。”
郇殊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輕笑道:“沒有。”
蘇晗微微撐起身,挑了挑眉,“那你這幅我要死了的表情是個什么意思?我告訴你啊,我才不會那么短命,畢竟還有幾十年沒和你過呢,還有巨額的財產等著我去揮霍,我才舍不得把你讓給別人”
郇殊孑然起身直接俯身封住了蘇晗喋喋不休的唇。
這個吻很溫柔,像是對待一個珍寶一般。
一吻結束,郇殊輕輕將唇落在了他眼角的紅痣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像是一絲電流直達心臟。
蘇晗喃喃細語道:“到底怎么了?你很不對。”
郇殊目光晦澀深情,壓著散不盡的難過,緩慢而鄭重:“蘇晗,謝謝你愛我,沒有放棄我,你辛苦了。”
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蘇晗卻猛然懂了,他淺淺笑了下,釋然道:“都已經過去了,覺得這些事兒沒必要告訴你,畢竟我和你已經在一起了,曾經的劫難都得到了回報。”
郇殊搖頭,xiong腔里翻涌著極為強烈的難過,竭力控制著情緒,聲音低沉沙啞:“我懊悔我們錯失的三年,自責沒有保護好你的失誤,慶幸你堅定的愛著我,蘇晗。”
蘇晗被他緊緊摟在懷中,靜靜的聽著他的聲音響徹耳邊,感受著他的脈搏與心跳。
他低聲道:“我在。”
似乎有一滴淚滑落,啪嘰砸在蘇晗的肩頭,慢慢浸入藍白病服里。
男人驕傲肆意,為了他,落下了塵世間唯一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