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染做了個噩夢,很可怕很可怕的噩夢。
她又夢見了那場大火,那場將他們秦家人的生命全部帶走的大火。
夢里的場景太真實了,她看見媽媽懷著身孕被濃煙吞噬,她看見大哥二哥互相攙扶著,卻再也沒能走出那棟大樓,她看見、看見所有人被燒黑的尸體像是一塊塊焦炭,輕輕一碰,就碎了。
碎了。
全都碎了。
然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卻誰也救不了。
她沒有見到爸爸媽媽最后一面,也沒有聽到爺爺奶奶最后的聲音,大哥二哥還說晚上帶她去游花船,可是還沒到晚上,他們就永遠離開她了。
她驚醒后呆呆的坐在床上,那個夢就像鐵鏈一樣將她深深的纏繞住,甚至讓她無法呼吸。
親人的悲慘離世注定她這一生都生活在潮濕中,每次想起,都是挖心刺骨的疼痛。
“你吵什么,大晚上一驚一乍的鬧鬼呢,再吵滾外面去吵。”
門被人用力推開,砰的一聲撞在墻上,傅平洲臉色陰沉的出現(xiàn)在門口。
秦慕染肩膀顫抖,眼淚嘩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她轉(zhuǎn)頭看向傅平洲,長而卷翹的睫毛掛著晶瑩的淚珠,眼底暈染著不服輸?shù)木髲姡@一刻,她更加確定了自己所做的決定,進入傅家找到那場大火唯一的幸存者范雅靜,從她身上撬開火災的秘密。
她一定要弄清楚家人死亡的真相,這件事情,她不死不休。
見她不停地落淚,傅平洲倚在門口,有些煩躁的質(zhì)問她,“你要想哭就去外面山里哭,別弄臟了我的地方,別人派你來我身邊就是讓你來我面前哭的嗎?你這個臥底不太稱職啊!”
傅平洲看她的眼神始終帶著一絲懷疑,他今日的行蹤突然暴露,在回程的路上遭遇埋伏,讓他更加堅信身邊不知道又有了誰的臥底,多疑的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包括秦慕染在內(nèi)。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誰的臥底。”秦慕染突然抬高了聲調(diào)。
她快速從床上下來,只穿一件白色的吊帶裙,光著腳,趔趄的朝著傅平洲走來,濕潤的眼底藏著一股不服輸?shù)木髲姟?/p>
剛才的噩夢讓她控制不住的落淚,那正好,這眼淚用來攻略傅平洲再好不過了,既能為家人哭一場,還省的滴眼藥水了!
傅平洲見她走過來,瞬間伸出雙手制止她的靠近,“離我遠點,我有潔癖。”
我管你有沒有潔癖!
秦慕染推開他的手,一頭扎進他懷里,死死抱住,控制不住的眼淚瞬間落在了他的胸口。
“放、手。”
傅平洲再一次動手推她,可這次秦慕染死活抱著他不撒手,任憑他怎么用力抓她的胳膊,她都死抱著他不撒手。
突然,她猛地哭出聲來,剛才無聲的哭泣現(xiàn)在突然間變成嚎啕大哭,傅平洲雙眸一閉,無奈的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