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義嘆氣,擱下水袋,徐徐道:“小公子,其實郡公出事時,攝政王當真是盡力相救了,只可惜最終還是……雖然我也不明白這次他為何這樣做,但我還是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賀蘭山疲憊得連眨眼都覺得累了,他閉了眼睛,靠在車廂壁上道:“此一時,彼一時。也許當初的聞于野的確對我父親還有感恩之心,可時移世易,誰能保證眼前的攝政王并未改變?”
這個問題,石志義答不上來。他想了想,又道:“如果他們歸還了棺槨,我們是不是要把郡公送回家鄉安葬?但這一路上舟車勞頓,我怕你的身體受不了。要不,還是讓我去吧?!?/p>
賀蘭山平靜道:“父親在時,一直是他照顧我,我沒有盡過分毫孝道,后來父親含冤而死,我救他不得?,F在父親的棺槨被聞于野挖了出來,我也無力阻攔。眼下,我僅剩這么一件事可以為父親做了,別說區區一個孽種,就算讓我死在路上,我也非去不可。”
石志義看著他,目光深沉。
兩天后,石志義外出回家,正要進門,忽然一只手拉住了他。
一身平民裝扮、頭戴斗笠的章高旻把他拉到拐角處,低聲道:“賀蘭山如何了?”
“病了,現在還躺著?!笔玖x說著抬手,他手里正提著兩包藥,“我就是出去給他買藥的?!?/p>
章高旻道:“王爺讓我來一趟,我有話和賀蘭山說。”
石志義皺眉道:“他現在不想見王府來的人?!?/p>
章高旻笑道:“是嗎,連關于他父親的事他也不想聽?”
石志義想了想,道:“那你等一會兒,我先去問問他?!?/p>
試婚后高旻來了。”
賀蘭山躺在床上,虛弱道:“誰?”
“章高旻,就是攝政王之前的副將?!?/p>
賀蘭山現在對“攝政王”這三個字嚴重過敏,他皺起眉,換了個方向朝里躺,道:“我不見王府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