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陽伯臉色鐵青道:“你……放肆!”
石志義有些擔(dān)心事情鬧大,他在身后拉了拉賀蘭山的袖子,但賀蘭山?jīng)]有理會,也絲毫不肯示弱,繼續(xù)盯著昌陽伯兇狠道:“有人曾對我說,我父親死于某個奸邪小人的陷害,當(dāng)時我還不信,可現(xiàn)在細(xì)細(xì)想來,先帝僅僅因為二皇子來到我父親的軍營,就疑心他與反賊有瓜葛,那他又為何不懷疑你這個我父親未來的親家?不但不懷疑你,他還把我父親的封地、兵馬都給了你!你敢拿你的后世子孫起誓,說你絲毫沒有向先帝進(jìn)讒言害我父親嗎?!”
被一介庶民小兒當(dāng)面痛罵,昌陽伯氣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他礙于身份,倒是沒有發(fā)作,可另有他人受不得這個氣,只見外面闖進(jìn)一個黑衣男子,口中罵道:“豎子豈敢侮辱我父!”
他抬手就朝賀蘭山的臉扇來,石志義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他一把將賀蘭山拉到自己身后,出手攥住男子手腕,道:“這是攝政王府上,公子不要失了分寸!”
那男子哪肯聽他的,他甩開石志義的手還想再打,此時章高旻急步進(jìn)來,喝道:“住手!”
章高旻回來了,意味著聞于野也回來了,正堂中安靜下來。
聞于野第一眼先看見那個瘦了許多的賀蘭山縮在石志義身后,手還抓著石志義的衣服,第二眼他那個不成器的表弟就沖了過來,惡人先告狀道:“表哥!這廝平白辱罵父親,你快把他打出去!”
石志義還護(hù)著賀蘭山,對聞于野道:“回稟王爺,小公子沒有辱罵老大人。”
聞于野正要說話,賀蘭山從石志義身后鉆出來了,氣勢洶洶地兩步?jīng)_到聞于野面前,質(zhì)問道:“你為什么掘我父親的墳?!”
賀蘭山正在氣頭上,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兇惡得仿佛馬上就要咬聞于野一口。聞于野蹙眉道:“何必用‘掘墳’這么難聽的詞,我不過是想把他送回他的家鄉(xiāng)重新安葬?!?/p>
賀蘭山此刻的心情簡直可以用瀕臨發(fā)瘋來形容。
他來這兒的路上,因為腹中的孩子而吐了一路,到了府上又被昌陽伯欺負(fù),更不必提昌陽伯甚至有那么些陷害他父親的嫌疑,昌陽伯的兒子要打他,聞于野還掘他父親的墳……這整座王府里除了石志義之外的這些人都在欺負(fù)他!!
賀蘭山一口氣堵在喉間,堵得他雙眼發(fā)花,雙手發(fā)抖,眼圈通紅,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眼神望著聞于野,強撐著最后的體面沒有掉淚,挺直了背脊道:“重新安葬?我是他唯一的親人,你要把我父親的棺槨挖出來重新安葬,你問過我嗎?!何況你哪里是為了把我父親送回家鄉(xiāng),你分明是為了撇清干系,免得旁人議論你曾經(jīng)是他的部下!聞于野,我父親待你不薄,你明明知道他是冤枉的,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聞于野靜了片刻,冷冷道:“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你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以為自己還能活著走出去嗎?”
石志義在旁邊看著,揪心極了。賀蘭山的胎才兩個月,還沒有穩(wěn)固,要說活生生被氣沒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實在按捺不住,石志義開口提醒道:“王爺,小公子最近身體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