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光道:“十六爺素來寬宏待下。卑職的傷,是與人斗毆所致。”
聞于野飲了口茶,把杯子擱回桌上,不輕不重的,正好一聲響。他嘴角的笑意淡了兩分,道:“怎么飛侍衛師承大名鼎鼎的重君山東羊前輩,與人斗毆也會如此吃虧么?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了,怕是面上無光?!?/p>
飛光倏地抬頭。
聞于野與他目光相接,徐徐道:“本王拿你當自己人,不光為著十六王的緣故,更為著你我二人師出同門。論起來,你該稱我一聲‘師兄’才是?!?/p>
飛光怔然間,心思如雷電急轉。
縱然真是師兄弟,可攝政王總攬天下大權,好端端的和他一個侍衛攀什么親戚。
轉瞬間,飛光隱約參透了玄機,他拱手抱拳,端正行個江湖禮。
“師兄在上,請受師弟一拜!”
這聲“師兄”一出口,聞于野神色便溫和了。他含笑道:“師弟不必客氣。坐下吧,你我好生敘敘舊?!?/p>
試婚前5天
賀蘭山氣勢洶洶來了。
遠遠見了紅爐酒家的大門,賀蘭山便加快腳步,入內道:“掌柜的何在?”
掌柜擱了賬本,從柜臺后走出來,道:“這位客官……”
話說一半,他上下打量賀蘭山,轉了話頭朗聲道:“原來是王府的貴客!在下鄧九,有失遠迎了!”
他這么一咋呼,店里吃飯的客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王府的貴客,那自然是稀罕的。
賀蘭山四下看看,沒太在意,對掌柜的道:“我弟弟胖娃說,他給了你很多銀子,請你幫忙?”
掌柜的笑瞇瞇道:“是啊,我本不想要的,可是胖娃不肯白叫我幫忙,我也推脫不過他。到底是王府調教出來的人,果然進退得宜、妥帖穩重啊?!?/p>
賀蘭山接下來本要說的話都讓他堵了回去,他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他現在終于明白掌柜的剛才為何刻意恭維什么“王府的貴客”了,既然是王府的貴客,那賀蘭山可不能做有失身份的事。
可不做怎么行呢,難道要他眼看著胖娃這么多年所有積蓄全打水漂嗎?什么“有錢的夫君”,他區區一個店老板,上哪兒找去?再說人家有錢人怎么會看上他賀蘭山?
賀蘭山硬著頭皮道:“但我們現在不需要你幫忙了,還是請你把錢還給我吧?!?/p>
掌柜的笑了笑,回到柜臺后頭,似乎是準備趕客的架勢,扒拉著算盤道:“不是我不愿還,但這事兒著實難辦。胖娃托付給我,我也得請人幫忙啊,這錢都已經花出去了。這樣吧,你回去等幾天,等事情辦不下來的時候,我自會完璧歸趙,絕不貪他半分。”
賀蘭山惱道:“胖娃一回府把這事告訴我,我立刻就來了,前后不過半個時辰,你這么快就花出去了?何況你本知道胖娃遲鈍,他請你幫的這個忙又如此荒謬,你怎能答應他?”
掌柜的粗聲道:“花出去的銀子如同潑出去的水,你卻要我去收回來,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即便是王府的人,也不該如此霸道吧!”
賀蘭山沉默兩秒,袖子一擼,乍然爆發出一聲怒吼:“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