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義愣了半天,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床,心里一時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聞于野那邊,他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了章高旻在門口守著,獨自和拓跋敕戎面對面。
拓跋敕戎肩上的傷還沒有處理,甚至那支箭也還插著。聞于野不下令,沒人敢管他。
兩人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坐在地上,氣氛膠著,彼此心里都有一萬個埋怨氣憤。沉默了許久,聞于野走到拓跋敕戎面前蹲下,拔出他肩上的箭,拓跋敕戎一聲不吭,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聞于野看著箭頭道:“這箭沒有毒,待會兒大夫來了,給你包扎。”
“還包扎什么”拓跋敕戎冷冷道,“你殺了我吧。”
聞于野平靜道:“你活著,對我們的作用更大,若是哪一日與鮮卑開戰(zhàn),我再殺了你祭旗。”
拓跋敕戎不遺余力地挑釁聞于野,企圖激怒他。他邪邪笑道:“方才我扯開賀蘭山的衣服,他可真白啊,可惜沒有來得及摸一摸。不如王爺和我說說,他的手感如何啊”
他這話實在誅心。相識二十載,聞于野什么都能原諒他,唯獨在賀蘭山的事上,他一想到賀蘭山受的那些驚嚇和委屈,就恨得想把拓跋敕戎直接撕了。
聞于野攥著那支帶血的箭,用力到骨節(jié)都發(fā)出了輕微的“咯咯”聲。拓跋敕戎直視著聞于野眼中陰沉的殺意,嘴角微微揚起,愉快地引頸待戮。
他早就做好了打算,要么回到鮮卑給父王送終,要么死在這里,總之他絕不會再回去當那光鮮亮麗的囚犯了。
聞于野輕輕放下箭,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聞于野說完,站起來背對著他,意思就是拓跋敕戎可以用這支箭zisha了。
拓跋敕戎二話不說,撿起箭道:“是我對不住你,這件事肯定要連累你了,誰讓你和我認識了二十年呢。可我只是想回家,這有什么錯呢,難道你的父親快要死了,你可以忍住不去見他最后一面嗎我甚至都記不太清我父王長什么模樣了……雖然我想用賀蘭山來威脅你,但我還是覺得我不是個壞人,希望你不要覺得自己交朋友時看走了眼。”
聞于野輕輕閉上了眼睛。
身后“砰”的一聲,章高旻突然闖了進來,一把奪過拓跋敕戎手里的箭,道:“王爺,抓到拓跋敕戎的時候他還活著,那些軍士都看見了,如果不把他帶回去交給皇上發(fā)落,恐怕又會有小人進讒言,污蔑王爺這是有意滅口,免得拓跋敕戎回京后供出對王爺不利的話來!更何況皇上現(xiàn)在本就在生王爺?shù)臍猓鯛斂梢斏餍惺掳。 ?/p>
聞于野蹙眉看著拓跋敕戎,拓跋敕戎嘆了口氣,放下箭道:“罷了,我隨你回京,就算是對你的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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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婚后第176天(三更)
大夫今天有兩個任務,一是看看賀蘭山的胎,二是給拓跋敕戎包扎傷口。他走到門口就直呼眼熟,進屋一看熟睡的賀蘭山,扭頭出來道:“怎么又是他!他家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