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成和急道:“沒有道理!他就是要我聽他的,娶尚書令的女兒!”
章高旻惋惜道:“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來你和胥家小姐的確沒有緣分。”
昌成和腮幫子一鼓,忿忿道:“誰說沒有緣分明明表哥都幫我勸過濮陽郡公,人家都同意了!事兒都成了一半了!要是我爹能松口,我們馬上就能辦婚事了!我爹他,他總是這樣!”
章高旻也不好跟著他一塊兒罵人家爹,只得含笑不語。昌成和見和他說不明白什么,便垂頭喪氣地坐上馬車離開了。
這表兄弟二人近期的關(guān)系倒是密切,昌成和一連幾日天天都往聞?dòng)谝斑@兒跑,有時(shí)還住在這。表面上看起來,他們真像是兄友弟恭似的。
章高旻默然看著他走遠(yuǎn),心道什么兄弟姐妹情誼的,說得好聽,不過都是利益往來罷了。要是被逼到那個(gè)份上,哪怕是親父子,也未必能一條心。人嘛,總是顧著自己最要緊。
章高旻入內(nèi)見聞?dòng)谝埃贿M(jìn)門猝不及防對(duì)上聞?dòng)谝坝纳畹难凵瘢赂邥F心頭便打了個(gè)突,醞釀片刻方滿臉堆笑,上前恭賀道:“王爺?shù)脙斔福皇且龈赣H了!這樣大的喜事,只可惜無人同慶。”
聞?dòng)谝奥勓阅樕线€沒什么表情,可手里正寫的字卻是筆鋒一抖,歪斜出去。他垂眸盯著這個(gè)寫毀了的筆畫,一時(shí)間竟不知要怎么改才好了。
章高旻帶著得體的微笑站在旁邊,等了半天才聽見聞?dòng)谝暗溃骸八F(xiàn)在怎么樣”
章高旻道:“我沒見著他,他聽說我來了,馬上收拾東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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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什么躲你唄。章高旻腹誹,卻不敢說出口,轉(zhuǎn)而問道:“那王爺要把他接回來嗎”
聞?dòng)谝坝幸凰查g差點(diǎn)脫口而出,但他很快克制住了,淡淡道:“他既然不愿意來,我還接他干什么。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章高旻巴不得他這一句,立刻腳底抹油溜了。房中只剩下聞?dòng)谝耙蝗耍麑?duì)著面前的書信沉默片刻,最后煩躁地把它揉成一團(tuán)。
夜來寂靜,王府里連檐下掛的籠子里的鳥雀都休息了,腦袋埋在翅膀里,團(tuán)成一個(gè)圓潤的團(tuán)子。聞?dòng)谝霸谂赃吙戳艘粫?huì)兒,無端想起了賀蘭山。試婚那天的夜晚也是這樣靜謐,賀蘭山也在他懷里睡得像個(gè)團(tuán)子。
這樣的聯(lián)想讓聞?dòng)谝白旖俏⑽⑸蠐P(yáng),可緊接著又落下。
他晃悠著晃悠著,最后晃悠到了一處亮著燈的屋子前。猶豫片刻,聞?dòng)谝斑^去敲門,道:“姑姑,你睡下了嗎”
魏姑姑很快開門,精神奕奕道:“王爺也沒休息呢。”
聞?dòng)谝斑M(jìn)屋,魏姑姑給他倒了杯水,笑道:“王爺深夜難眠,想必是有煩心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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