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初的表情還好,徐書婉倒是帶著幾分不可抑制的激動。
剛才聽來回話的丫鬟說了個大概,她心中就已經充滿了猜測,如今看到了站在她面前,身材高大的男子,那張和徐書玥年輕時有五分相似的容顏,徐書婉當下就信了九分,雙唇微微顫抖著,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反倒是察哈武先開口問道:“請問徐側妃,令姐是不是姓徐名書玥?十七歲離家,幾年后回來的時候,身懷有孕,產下一女嬰后離世?”
徐書婉哽咽著點頭,“是的,是的,我姐姐,就是這樣的……那個女嬰,就是小初……我姐姐走之前告訴我,給小初起名云夢初,讓我好好照顧她……”
察哈武聽后,雙目緊閉,似是在抑制激動的情緒,半響之后才說道:“那就是了,我父親曾有個姓云的漢名,曾說若生下女兒就讓她姓云,夢初二字,是為了紀念夢的最開始,一場春雨一場夢,我爹娘,正是相逢在春雨之中……”
云夢初震驚了,沒想到她的名字還有這么多內涵,一場春雨一場夢?
她的爹娘,竟然是相逢在春雨之中的。
這該是何等的浪漫,何等的溫柔,何等的纏綿悱惻!
綿綿細雨中,一個孤身的絕美女子靜靜站立,引得英雄一般的匈奴王垂青,力排眾議要娶她,想必他們當年,一定有一段幸福的時光,母親這輩子,能得兩個男子真心相戀。實在是不枉在這人世走了一遭。
那邊徐書婉正含淚聽著徐書玥的各種事情,一邊聽,一邊難以自制的垂淚。
王妃見裝,長嘆一聲。對王爺說道:“王爺,讓他們自己聊吧,我們先離開吧。”
楚親王也覺得自己這一家三口先消失比較好。就拉著楚天佑一起走出去了。
楚親王幾個走了,徐書玥更沒有顧及,拉著察哈武讓他講徐書玥的事情,反倒是云夢初這個而做妹妹的、做女兒的,顯得有點太平靜了。
不過幸好徐書婉現在心情激蕩,注意不到她的平靜。
約莫多半個時辰,徐書婉才問完了事情。擦擦眼淚,平靜下來,想起來站在她身后一直當那個路人甲的云夢初,立刻站起身子,拉著云夢初的手對察哈武說道:“這就是當年姐姐的那個女兒。云夢初,小名小初,小初,快叫哥哥。”
她露出了一臉甜甜的笑容,“哥哥好。”
說完之后,她自己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再看察哈武的表情,發現他也很別扭,她這才明白,原來察哈武也是不喜歡這一口的……
“咳咳。”察哈武輕咳了一聲。“都是自家兄妹,不用多禮了,你這么多年在王府一定受了不少委屈……跟我走,我們一起回家,明日我就帶你進宮見大周皇帝,讓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之后給你公主的封號,帶你回匈奴。”
徐書婉聽后,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云夢初是個未嫁的女兒,夫亡從兄,按照三從四德來說,她現在的確是應該跟著察哈武回到匈奴,但是這么多年了,在這王府之中,都是云夢初陪著她一起度過那許多寂寞的時光的,現在云夢初萬一走了的話,她一個人該如何自處。
云夢初自然是了解徐書婉的心思的,輕輕地握了握徐書婉的手,對察哈武說道:“煩勞哥哥費心了,封號不封號的,其實無所謂,只要哥哥記得有我這個妹妹,多孝敬小姨就好了,我身為匈奴兒女,自然是要回匈奴看看的,到時候再嫁來大周就行了。”
這一番話說得,恰好符合了那天晚上她跟察哈武商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