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光黯淡下來,喉嚨像是被棉花給塞住了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
低垂下頭,凌承軒看著顧澤即便在睡夢中都沒放開的抓著自己的手。
仿佛有數萬根針穿過心臟,劇痛席卷而來,淹沒了他所有的情緒。
手按著xiong膛彎下了腰,額頭小心翼翼的貼在顧澤的手背上,感受著顧澤皮膚的溫度,他閉上雙眼,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轉眼三個小時過去了。
十二點剛過沒幾分鐘,顧澤眉心一擰,翻了個身,睜開了眼睛。
刺目的燈光讓他的雙眸下意識的瞇了起來,就在這時一只手伸了過來,為他擋住了部分光亮。
慢慢的坐起身子,看到凌承軒手腕上的抓痕,顧澤瞳孔驟然一縮。
“沒事。”凌承軒立刻把手背到了身后。
顧澤抿了抿薄唇,整個人突然就湊了上去,撲進了凌承軒的懷里。
他仰著頭,與凌承軒四目相對:“我知道不嚴重,可這痕跡總歸是我留下的。”
凌承軒喉結一動。
顧澤身上的浴袍滑落了一大半,白嫩的皮膚被燈光一照幾近透明。
“我看這樣,你也給我留下個痕跡,我們就算扯平了。”拽著凌承軒的手,把凌承軒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鎖骨上,顧澤狹長的丹鳳眼畫出了絕美的弧度,“你看這里怎么樣?”
凌承軒的手指不自然的蜷了蜷。
他沉默片刻,從嗓子里擠出幾個字:“為什么怕黑?”
顧澤神色一怔,眼眸接連閃爍了幾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為什么?”凌承軒的手微微用力,把顧澤單薄的身軀圈在了懷里,如大提琴般低沉磁性的嗓音略帶沙啞,“告訴我。”
屋內安靜的好似落針可聞。
纖長的睫毛顫了顫,顧澤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我以前被人關過倉庫,兩天兩夜,手腳都被綁著,嘴也被堵上了,眼睛被黑布蒙著,什么都看不見。后來雖然成功獲救了,但因為心理壓力,短暫的失明過一段時間。然后,就怕黑了。”
他的語調輕描淡寫,似乎真如他之前所說,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但一個人,被綁了整整兩天兩夜,滴水未進,也沒吃過東西,搞不好就會因為脫水而喪命。
強壓著喉間的苦澀,凌承軒聲音輕顫:“這哪里不是大事……”
他的雙手攥的死死的,指甲掐的手掌心生疼:“這哪里不是大事啊?”
第一次見凌承軒這樣歇斯底里。
顧澤只覺得眼眶泛酸。
蹭了蹭凌承軒的肩膀,他軟聲細語安慰道:“這事情都已經過去好久了,我這不也沒什么事情嘛。也就怕黑而已,不過這幾年也已經好很多了。”
凌承軒沒有吭聲。
他緊緊地抱著顧澤,好像一松手顧澤就會消失一樣。
“喂,凌承軒,我可是把我的弱點都告訴你了,這你都不對我負責就說不過去了吧。”顧澤薄唇一勾,在凌承軒的肩膀上用力的咬了一口,“以后你每個晚上都要陪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