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莉絲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樣子,眼巴巴地望著狗卷棘,銀發少年不知所措的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猶豫著推開她的手,最終還是坐上了車。
伊克莉絲望著車子逐漸變成一個小點直至消失不見,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南次郎卻表現的很高興,他揉著伊克莉絲的長發,笑著問:“怎么樣,一椛,難得遇到年齡相仿的朋友,有什么感覺?”
“朋友?”這個詞對伊克莉絲來說比較陌生,植物之間也沒有所謂的朋友,他們的詞匯里只有同類和其他生物。
“是的,所以一椛想不想要更多的朋友呀?”
“像他那樣?”渾身香香的、好吃的朋友?
南次郎沒想過伊克莉絲對朋友的概念這么奇怪,他只是單純的準備讓伊克莉絲去上學,“對對,像那個孩子那般可以陪你玩的朋友。”
伊克莉絲頓時高興起來,她已經意識到狗卷棘是特殊的人形養分,但如果早知道人類世界里所謂的朋友都有“噩夢”那般美味,還不是丑陋骯臟的異形怪物,她早就很開心的跑去上什么學了。
小姑娘把狗卷棘離開的失落情緒一下子忘在腦后,她摟著南次郎的脖子歡快道:“嗯!爸爸,我想去上學。”
“太好了,其實爸爸這幾天一直有在和堂本先生溝通,他已經沒什么大礙了,最近也經常提起你,想要培養你成才呢。”南次郎摸摸她的頭。
“堂本先生?”伊克莉絲想了一下,才回想起是那個在南次郎比賽時被人下毒的老人,她還以為他已經去世了,沒想到還活著。
“是的,一椛你當初指認的那個女性,警方調查后確認她的確是下毒的兇手,堂本先生最近幾年里每年都會遞交三封推薦信,但是每次都沒有她的名字,所以她懷恨在心……”南次郎搖搖頭,有些惋惜地說著,明明還有大好的前途,何必如此。
“好了,你別跟一椛說太多這些事,重點不是她要去上學嗎?話說你竟然這么輕易就答應堂本先生的提議,我還挺意外的。”倫子適時地插嘴進來,“不過一椛,你不可以在班級里隨便咬人,這個毛病也不知道是哪里染上的,你必須改掉。”
“嗯。”知道了,咬不得,只能用舔的。伊克莉絲不由得在心里嘀咕,她原本也沒有這樣的毛病,只是那個銀發少年的味道實在太香了,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人類可真脆弱啊,被咬幾下就會疼,植物們就算被折斷被踩踏都從來不喊疼的……他們頂多是在被寄生的時候會覺得難受,因為身體里的異物會啃食它們,植物只會默默的承受,默默的痛苦直至死亡。
“那一椛明天和爸爸一起去醫院看望那位老人吧,有他的推薦,你很容易就能進入那所音樂學院學習,年紀這么小的新生恐怕容易遭人嫉恨……”南次郎說著,摸摸小姑娘的頭哄著她,“有那種資深的老師罩著,一椛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你也不是會和別人起沖突的類型呢。”
“好。”伊克莉絲點頭應下,不由得開始期待起自己的學院生活,不知道學校里有多少可以和狗卷棘媲美的美味人類呢?就算比不上他的味道,至少也得讓她能入口吧。
第二天一大早,倫子早早起來給伊克莉絲打扮,要知道那可是去醫院探望知名男高音歌唱家,第一次見面出了事不做數,第二次見面可得留下個好印象給對方。她還將南次郎趕去買了鮮花和禮品。
在南次郎外出買禮物的同時,倫子挑選出一條最漂亮的白色公主裙,又給伊克莉絲盤了頭發,還別了一個十分精致的蝴蝶發卡,看著小姑娘乖乖坐著讓她擺弄,一直想要女兒卻只有兒子的倫子此刻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果然只有寶貝女兒才是貼心小棉襖!兒子都是小白眼狼。
明明沒做什么卻無辜中槍的龍雅和龍馬同時打了個噴嚏。
因為托普現在的情況不太好,伊克莉絲掙扎許久只能放棄帶上它,還以為小姑娘終于轉性準備扔了那個枯萎的盆栽,南次郎剛欣慰沒半秒,就看到小姑娘用shi巾小心翼翼地擦拭那盆植物枯萎的葉子,還倒了一點她讓倫子特意留下的淘米水,然后將盆栽放在窗臺上,轉到能曬得到太陽的角度,臨行前還不忘讓倫子在中午的時候再給它澆一下水,關心之重溢于言表。
南次郎表情僵硬了一下,他其實真的不太明白為什么伊克莉絲如此執著這個盆栽,明明都枯萎了還固執地要留著。但又不想讓小姑娘不高興,他和倫子也不好偷偷把它丟掉……
心情有些復雜地帶著伊克莉絲出了門,或許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外出沒捧著盆栽,小姑娘的左手一直在握緊又松開,似乎在試圖抓著什么,南次郎見狀,便握住了她的小手。男人的手很大,摸起來和盆栽完全是兩種感覺,伊克莉絲覺得自己有些握不住南次郎的手,但那種空蕩蕩的感覺確實減少了一些,她捏著南次郎的手緩解空曠感,心里稍稍安靜了些。
很快兩人來到醫院,因為堂本和也是知名歌唱家的緣故,他的家人自是為他定了最高級的單人病房,雖然此刻他已脫離危險,但還需要后續治療一段時間,不過老人家很是不服氣自己被當成病人對待,還有些氣鼓鼓的。
明明還說自己快臨終,這時候又鬧起了小孩子脾氣說自己不是病人,堂本春慧有些無奈,只能隨他去了。
南次郎帶著伊克莉絲進到病房的時候,堂本和也正掛著吊瓶看音樂雜志,聽到聲響,他回頭望去,看到伊克莉絲頓時顯得很開心,他放下書,拍了拍身側,一開口卻聲音沙啞,像含著泥沙一般絲絲拉拉的十分難聽,“小丫頭來啦,坐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