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愛,和你的母親完全不一樣。”
少女怔了一瞬,手指的動作緩慢了不少,她無法辨認對方話的真實性,但在這個國家認識母親的人一共也沒幾個,伊克莉絲的眼神透出一絲迷茫,大概覺得對方只有那頭黑發(fā)勉強和當年那個陰沉男人有點像,再多的她也想不起來了。
“怎么?聽到母親的事也絲毫沒有反應,你們還真是對彼此都很冷漠啊,還是說這就是你們的天性。”夏油杰又一次躲開刺向自己額頭的樹枝,翻身跳到大樹上,看著下方被植物包在中央的金發(fā)少女,皺著眉微微嘆了口氣,“真是的,我又不是來樹敵的,好歹聽別人把話講完吧。”
伊克莉絲根本不想聽他的游說,她繼續(xù)操縱植物攻擊對方,直到樹木們逼迫夏油杰退離她數(shù)米遠也不停止,那位黑發(fā)的僧侶見狀也只是聳了聳肩,沖著她不甚在意地揮揮手,“好吧,看來今天沒辦法和你交談了,等你冷靜下來之后,或許我們可以聊聊。”
說著,對方的身影沒入黑暗,很快不見蹤跡。
少女靠著一旁的大樹,有些脫力地坐在地上,沒有托普的協(xié)作,只讓她一個人操縱植物實在太累了,而且他還提到了母親,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么,但伊克莉絲實在沒有和對方交談的欲望。
伊克莉絲回想著夏油杰對她說的話,總覺得有哪里不協(xié)調(diào),可記憶中的那位黑發(fā)女人,每每面對著她時,永遠是那副溫柔知性的美麗模樣,將她抱在懷里一邊親吻一邊哄睡。
「椛,他肯定在騙人!你的母親和我們一樣,一定非常的愛你。」
「是啊,椛,別聽那些人類的話,他們最擅長說謊了。」
「就是就是,我從沒聽過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
「他肯定是想騙你,從椛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椛那么美麗,又香又好吃,他絕對是在圖謀不軌。」
「椛,我們不能聽信那些人類的話,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
「嗯嗯,它說的對,椛,你不要想太多。」
植物們見她沉默不語,一時間不知所措的安慰起來,即使它們的話很貼心,卻很是蒼白。
“我知道,他在說謊,母親她……她很愛我的。”伊克莉絲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她總覺得自己心情有些不佳,如果可以的話,她現(xiàn)在真想什么都不去思考,將所有事情都拋下,摟著狗卷棘的腰撒嬌,再和對方交換一個柔軟黏膩的吻。
「椛,都這么晚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植物們軟聲哄著她。
“我還沒找到伏黑同學的下落,現(xiàn)在回去似乎不合適。”伊克莉絲扶著樹杈慢慢站起來,好歹是答應了別人的事,她很不喜歡出爾反爾。
「好吧,如果椛是這樣希望的,那大家都會幫你。」
「把消息傳遞出去吧,尋找一下那個黑發(fā)的年輕人類在哪里。」
夜風忽然炸響,吹得她的長發(fā)向天空飛起,勾在了樹杈上,伊克莉絲攏起耳邊的碎發(fā),往后繞了半圈,她望著夜空出神,今晚的星空十分安靜,或許是因為明天會下雨,此刻的夜空被大片云朵遮蔽著,只是極偶爾的能看到一兩顆不算閃亮的小星星。
伊克莉絲不知道在樹下站了多久,才聽到身后響起伏黑惠的聲音。
“你怎么在這里,剛剛的地震……不會是你弄出來的吧。”黑發(fā)少年的身上受了不少傷,一只眼睛緊閉著,滿臉是血,氣喘吁吁的看起來疲憊不堪。
那雙鎏金色的眼睛在他的身后繞了一圈,少女慢吞吞問道:“解決了?”
“嗯。”伏黑惠點了點頭,雖然折騰了一番,但好歹算是搞定了,而且那只咒靈不知為何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飛快成長,變得比一開始遇到時更加厲害,這才讓他折騰了好幾個小時才勉強弄死對方。
伊克莉絲安靜地看著對方,那股檀香味兒因為受傷變得更重,混合著淡淡的血的味道,她沉默著垂下眼簾,不太確定自己是否需要吸走他的傷,不過說實話,她對伏黑惠這個人的想法很復雜,一開始幾次沒能把他弄死,現(xiàn)在還不得不成為“同伴”,雖然并沒有建立關系,但是少女多少能隱約察覺到他對自己的不喜。
算了吧,反正他也不會死,自己多此一舉說不定又會被抱怨,畢竟這個人類跟她很合不來。
伊克莉絲剛準備轉頭離開,就聽到伏黑惠在她身后用著不輕不重的聲音問道:“不給我做治療嗎?”
“……嗯?”他也知道自己的事了?又是五條悟說的?喂,那個人類到底行不行啊,他這是想把自己的事說給多少人知道。明明都答應了托普會守口如瓶的,結果搞得好像知道的人越來越多,雖然是特殊種,但她也沒想過把自己的事和盤托出。
伊克莉絲看著他臉上身上的傷,伏黑惠已經(jīng)給自己做過處理,卻沒能完全遏制傷口流血,雖然回去找硝子小姐處理也不是不可以,但恐怕還不等他回去,就會流血過多先暈倒,而且他確實想知道這個女孩所謂的治愈力到底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