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看著自己的手指,視線飛快在女孩的身上繞了一圈,嘴角卻是忍不住抽了幾下。
如果狗卷棘知道有他當輔助監督的情況下還讓這女孩傷成這樣,哪怕是一直以來都很尊敬自己的乖巧學生,恐怕也會生他的氣吧。
他半蹲在地上,不理會灌木的抗拒,直接把它們扯開推到一邊,開始檢查伊克莉絲的身體。
少女兩邊的手臂被割了好幾刀,最深的一條在左上臂,幾乎砍到了骨頭,她的右腳腳踝也斷開了,整件衣服慘不忍睹,而她卻一直保持著按壓脖子的姿勢,五條悟沒用什么力氣便將她的手拿開了,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道幾乎將她半個脖子割開的巨大傷痕,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血管和神經。雖然少女全身是傷,卻微妙的沒有血液繼續流出,還是說剛剛在停車場已經流的差不多,便不在流血。
可是這個解釋似乎有些說不通,畢竟只有死人才會在血流干后出現這種情況。
雖然五條悟覺得自己很想搞明白她到底是什么體質,但當務之急好像是得趕緊把她送去急救。他伸出手在伊克莉絲的鼻翼下晃了晃,意外的發現她居然還有微弱的呼吸,她的睫毛甚至細微顫動了幾下,被人傷成這樣還沒有死,那株小不點植物倒是真對他說了點可以相信的實話,還是說她其實不會死,無論傷成什么樣都有辦法救回來?所以她得被傷到什么地步才會真正死去呢……
等一下等一下,他想什么呢,五條悟搖搖頭,得趕快救人啊,要是真撈不回來這女孩,問題可是很嚴重的誒……他可不想平白無故讓自己的學生埋怨。
伊克莉絲昏昏沉沉地睡著,托普不在她身邊,有很多事她都無法獨自做到,好在她的自愈力極強,血液隨著慣性噴出后傷口在幾秒內便會迅速停止流血,但她現在太累了,又困又乏力,急需養分來補充身體。她勉強撐著虛弱的身體來到兒童公園,因為用盡最后的精力制作出了模糊的幻影,現在她這副糟糕的樣子并沒有什么人看到,反而是植物們為了讓她得到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在她不清醒的操作下隨風飄動,硬是將公園里的普通人類都打跑了。
那些人離開時還覺得特別奇怪,為什么今天明明看起來是艷陽天,風和日麗天藍水碧,結果被風吹過來的植物一個兩個卻像兇巴巴的教導主任似的,枝條抽在身上又疼又癢。
在她睡著時,只感覺有一股非常濃郁的香味纏繞在鼻翼間,那股味道實在香甜的不像話,似乎很熟悉,勾得她越發饑餓,卻因為大腦的混沌讓她分辨不出味道的主人是誰,但如果有這個程度的養分填補身體,她現在的傷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五條悟半蹲著伏低身體,手臂剛剛橫過少女身體準備將她抱起時,他突然間感覺到手里的身軀細微動了一下,他狐疑望去,發現那個女孩確實醒了,她睜開了眼睛,瞳孔卻沒什么焦距,只是那樣半睜著眼,望著面前的虛無,或者說,他的臉。
“哦呀?你醒了?”五條悟輕輕掂了一下少女的身子,對他來說這女孩的體重實在輕的過分,在手里也像沒重量似的。
伊克莉絲沒有回應他的問話,她慢慢抬起窩在五條悟懷中的手臂,手指摸索著舉起,勾住他的衣領。
“嗯?”
五條悟以為伊克莉絲想要說什么,不由得微微低下頭。
結果還不等他聽到少女的話,就看到那張稚嫩的臉蛋在他的眼前放大,隨即嘴唇被吻住了。
“……嗯???”
五條悟不自覺動了一下臉部肌肉,一時間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被學生的女朋友……親?最強咒術師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所以這個女孩為什么要吻他?說起來她的治愈力好像是用接吻催動的,但自己也沒受傷,她在治愈自己什么?等一下,難道說她治愈自己的傷也得使用相同的方法?
五條悟腦子飛快活絡著思考問題,但貼在唇瓣上的柔軟嘴唇卻讓他的意識有些飛散。話說這小姑娘的吻技也太好了吧,現在的小年輕怎么都會這么多東西……搞得他這個身經百戰的成年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伊克莉絲感覺到流入身體的養分鮮香甘甜到讓她只想要攝取更多,舌尖深入到對方口內攪動,發出微弱的聲響。
五條悟突然間覺得自己耳根有些紅,他微微顰眉,覺得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壓根就沒想過對學生的女朋友出手,更別提這小姑娘對他來說還只是小孩子。可還不等他推開伊克莉絲,五條悟卻詫異發現少女裸露在外的腳踝上的傷口正逐漸愈合著,裂成兩半的肌膚肉眼可見一點點的恢復,如同當時機械丸的身體慢慢生長出來一般,她的身體也經歷著相同的事。
他瞇起眼睛,在接吻途中轉手拉開伊克莉絲的手腕,將那條手臂抬高,果不其然看到深可見骨的傷口也蠕動著勾起血肉和神經恢復成原本光滑白皙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異常,只有衣服上遍布的斑斕血跡顯示著她剛剛確實受了重傷。
而隨著時間流逝,五條悟敏銳的察覺到體內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緩慢消失,讓他的手腳細微麻痹,但很快便消散了。那種身體被侵蝕的感覺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但他就是能意識到這件事,內臟逐漸傳來薄荷流過似的清涼感,而少女像是終于得到滿足一般退離了他的唇瓣,末了,還舔了舔嘴唇,她閉上眼沉沉睡著,完全沒在意被她無意識親吻的人是怎樣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