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忽然間想到一件事,伊克莉絲有治愈力從某個角度來說根本不需要特意來找他們,她對植物的操控力連五條老師都夸過所以也不可能是這點,那么她的問題只會是那個。
“睡……”他再次開口,聲音細微有些發顫。
「嗯?」
“椛?!惫肪砑o盯著對方,“她睡著了,不會醒?!?/p>
「哦?」花御看著他,突然間咧開嘴笑了起來,那副猙獰的臉上顯露出少許歡愉,「果然還是知道的,既然如此,早點說出來不就好了?!?/p>
果然,他想的沒錯。被擄走后伊克莉絲的睡美人病意外病發,而這些咒靈不知道那是什么情況,所以束手無策,不得已跑來問他。
即使聽到對方略顯欣慰的話,狗卷棘依舊沒有半點放松,他的腦海里閃過伊克莉絲被切碎送來的部分身體,面色頓時沉了下去。即使他清楚記得面前的咒靈就是當時勸說伊克莉絲離開的那只,但既然做出了那種事,就代表著他也沒把那個女孩當做“同伴”。說到底咒靈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伊克莉絲說過他們渴望的不是她本身而只是她的血肉,那些殘肢碎片也很好的體現了這件事。咒靈殘害人類是根本不會有任何顧慮的。
花御并不在乎眼前的少年在想什么,他只是思考著所謂“睡著了”的意思,人類總是有著奇奇怪怪的問題,想來那個女孩也是一樣。畢竟現在的她,是“人類”。
「睡著不醒……是人類的一種病嗎?」花御不是很理解,即使咒靈的睡眠欲很低,但也是會休息的,睡著不醒唯一的解釋就是死掉了啊。
狗卷棘猶豫著自己到底要不要回答對方的問題,此刻的花御已經收斂起了那種殺意,似乎是真的在等待他的解答。
他僵著嘴唇,慢慢開口,“是、睡美人病。”
那是什么?花御的臉上閃過莫名的神色,每個字他都能理解,為什么連在一起就變成了奇怪的?。?/p>
「我不明白……還不如送她回去森林深處……」他自言自語地說著,目光重新投到狗卷棘身上,雖然不理解但也已經得到答案,那么這個人類就沒用了,剩下的去問夏油杰就行了?;ㄓq豫著要不要在這種離咒術師大本營不算遠的地方清除這個最礙眼的障礙,如果考慮到伊克莉絲的想法,或許他不要那樣做比較好。
但是,像這樣的機會,很難會有下一次了。只有這個人、只要這個人類死亡的話……
感覺著那種好不容易消退少許的殺意再次鋪天蓋地,狗卷棘剛戒備起來,卻看到一個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不行,別那樣做?!鼓莻€披著過長外套渾身漆黑幾乎看不清面容的矮小身影站在那個少年的身前,對方連手指都藏在寬大的衣服里,那個身影雙手叉著腰,嘴里發出奇怪的聲響,看起來似乎在生氣、又像在埋怨,在這片黑暗里它的身型非常模糊,像是隨時會融入這片樹林。
花御冷冷盯著那個沒有任何力量、只能維持朦朧身型的人影,「是“它”嗎?」
「別那樣做。」它像是完全聽不懂花御的話一般,只是重復著這樣一句話。它將手臂抬起,往后擋了一下,但是它的身型太嬌小了,堪堪只到狗卷棘的xiong口,看起來完全沒有壓迫感。
「——別那樣做,花御,不要給我添麻煩。不要對我喜歡的人類出手。你已經是我的了,聽我的話。我只會原諒你一次,你知道的。」
冰涼的夜風拂過耳畔,他恍惚間似乎聽到了那個少女柔軟又堅定的聲音,花御表情復雜地瞥過依舊緊張戒備著他的少年,面色微沉。
他不該在這里猶豫的,他想,殺掉這個咒術師,把森林唯一的孩子送到最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死去的人類不會復活,即使她會難過生氣,時間終會沖淡一切。
她會明白他的苦衷,也會理解他的決定。
嗖——
從狗卷棘身后突然間飛來一把手臂長短的短刀,它的力道十足,狠狠插在了他耳側的樹干里?;ㄓ⑽⑵^頭,視線落在那個少年的后方。
啊、果然是自己的遲疑耽誤了時間,那些咒術師已經趕來了,而且這個黑發少年的等級,恐怕不低啊。
真是可惜……花御感受著不同的咒力流動,慢慢往后退了半步,他很清楚自己一次性能應付多少咒術師,如果把五條悟引來完全是得不償失。他大手一揚,掀起一片五顏六色的花海,趁著對方愣神的瞬間,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狗卷同學!”乙骨和熊貓的身影姍姍來遲,黑發少年滿臉焦急,“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
“木魚花。”他搖搖頭,臉色依舊很不好。狗卷棘摸出手機在上面按著字,[那個特級咒靈……是不久前襲擊學校的那只。]
“誒?”乙骨愣了一下,“這、但是、誒?你……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