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人類真是不靠譜!!!她甚至開始懷疑五條悟前腳知道了她的秘密后腳就迫不及待昭告天下。
伊克莉絲嘆了口氣,她看起來也說不上不情愿什么的,走到伏黑惠面前,她拉起他的手,看著最嚴重的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垂眸吻上還在滲血的傷口。那些割傷在他肉眼可見的情況下逐漸愈合,而且傷處還傳來冰涼的觸感,像薄荷一樣,帶著甜甜的香味,這種治愈方式倒是很少見,伏黑惠看著那顆在自己手臂上移動的毛茸茸金色小腦袋,沒由來的臉紅了一下。
檀香的氣息帶著軟糯撩人的誘惑,這讓原本心情有些不好的伊克莉絲緩和了情緒,她微昂起頭,看著伏黑惠瞇成一條縫隙的眼睛,示意他低下頭,黑發(fā)少年乖乖彎身,讓對方能順利夠到他的傷處。
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舔”的,伏黑惠感覺到對方軟嫩的舌尖舔過自己的眼睛四周,隨即那些傷口便逐漸消失不見,他也因此能睜開眼睛,而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伊克莉絲已經(jīng)偏頭準備吻上他的嘴唇。
“等一下!”伏黑惠反射性往后躲開,“這、這樣就夠了,我知道你的能力有多強了,剩下的回學校我會去找硝子老師,就不麻煩你了。”
“不是你讓我治愈的嗎?”伊克莉絲不明白,為什么他擺出一副被強迫似的樣子。
“你是狗卷前輩的女朋友,和我這樣做不合適。”伏黑惠深吸一口氣,看著少女表情迷茫,又補充道:“雖然現(xiàn)在我是這樣說的,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同伴快死了另當別論,而我現(xiàn)在沒傷的那么嚴重。”
伊克莉絲打量了一番他的身體,看起來似乎確實沒有剛剛傷的那么重了,而且傷口多數(shù)集中在他的手臂和臉上,如果他不愿意自己不做就是了,本來也不是她自愿去做的。而且順平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為什么他們總是希望從她這里得到什么,卻又瞻前顧后的,當時五條悟讓她去治愈那個叫機械……什么來著的人的時候,她記得狗卷棘還不高興來著,唉,明明是在幫他們,怎么好像她還有錯了一樣。
要不是為了那個少年,誰會管你們的死活。
伊克莉絲微微皺起眉看起來似乎很是苦惱,伏黑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話讓她誤會了,畢竟對他來說這個少女屬實只是個小孩子,又是在普通人家被嬌慣著長大的,才來高專沒多久,不懂一些事情很正常,只能說過后讓狗卷前輩再多教教她就好了,最起碼不要隨便和別人接吻……
雖、雖然她的治愈力是這樣觸發(fā)的,可自己畢竟是個男生,只能說有些事真的很讓人糾結。
伏黑惠知道自己以前跟她肯定有過什么往來,但不知為什么記憶卻混亂不堪,哪怕從玉犬那里得知他們曾經(jīng)打過照面,他卻幾乎想不起來了。即使式神們告訴過他一些事,那些動物的描述卻是模糊不清的,他只能從那些只言片語里獲得一些信息,雖然他有那么一丁點印象這個女生曾經(jīng)想做掉他,不過那也只是過去事了。
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伏黑惠忍不住輕咳了幾聲,看到少女的視線移來,他指著房子的方向,“事情解決了,我們得回去了。”
伊克莉絲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jīng)快凌晨了,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兩人回到旅館后,伊地知看看伏黑惠臉上還沒擦凈的傷口,下意識瞥向伊克莉絲的衣領,那上面同樣都是血跡,嘴角不由得咧了幾下。
還從沒見過只是祓除個不高級的咒靈讓兩個術師都掛彩的情況,女孩子這邊就算了,她到底是什么情況自己不清楚,問題是伏黑惠!你的能力應該不止這樣吧,當初還在特級咒靈的手下逃走過,為什么這次會受這么多傷啊?就、就算有治療的痕跡,受傷了就是受傷了。
只不過他選擇閉嘴,和不破夫人說明情況后便起身告辭。
一路上車子里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伊克莉絲和伏黑惠依舊坐在后座的兩端,中間感覺能塞八個人似的,搞得伊地知開車的手都有點抖,他送咒術師外出祓除咒靈沒有上千次也有幾百次,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么僵硬的氣氛。好不容易車子開回高專宿舍,伊地知忙不迭打開車門歡送兩位離開,自己開著車一溜煙跑沒影了。
伏黑惠站在宿舍門口沖著她揮了揮手,“我回去休息了,晚安。”
伊克莉絲只是靜靜站在那里,面色如常地看著他,“晚安。”
然而她并沒有走進宿舍,而是轉(zhuǎn)頭走向樹林。
“……你要去哪里?”伏黑惠下意識問。
少女這一次沒有回應他的話,她甚至沒有再回頭看他,伏黑惠不由得皺起眉,但考慮到在學校里應該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問題,自從襲擊事件過去結界已經(jīng)被加固了,應該不會再有意外,隨便她吧,反正他也管不了。
伊克莉絲獨自一人走進漆黑的樹林里,此刻正是深夜,植物們大多也都睡著了,偶爾有沒有睡的看到她后發(fā)出歡快的笑聲,少女卻將手指豎在唇間,示意它們安靜。
植物們忙不迭閉上嘴,不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