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莉絲依舊沉默,她不想解釋,這些事不如讓他自己腦補出理由比較好。
黃瀨看到她一直不吭聲,以為自己想的東西沒錯,而這個女孩并不希望讓別人知道這些,他連忙雙手合十,一副誠懇道歉的模樣,“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不說出去。”
少女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捧著盆栽,慢慢摩擦著花盆的邊緣,回到沙發上坐著,完全沒把黃瀨的話放在心上,反正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今天的記憶留存在他的腦海里,所以他說什么都沒意義。
在五條悟離開后兩人默默無言坐了有二十來分鐘,卻依舊什么事都沒發生,伊克莉絲輕動鼻子,她仍然能嗅到那股微妙的惡臭,但那個咒靈似乎躲了起來,并不愿意直面對上她。可這樣拖時間也不是辦法,她必須得讓對方出現。
“黃瀨同學,關于那個……”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你有什么辦法,把那個東西引出來嗎?”
“這、其實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出現,不過那東西基本上只會在我獨處的時候……”
“我知道了。”伊克莉絲立刻站起身,“那你自己呆著吧,它出現了你可以呼救。”
“誒?”黃瀨怔了一瞬,“我不太確定它是不是真的會出現,畢竟……”
“畢竟什么?”
“我、我不太好說。”黃瀨的臉稍微有些紅。
伊克莉絲更不理解了,她回想到了五條悟也能瞬間明白黃瀨想表達什么,而她完全不明白,這或許是個學習的好機會,于是她誠懇發問:“所以那個東西究竟對你做了什么?或許告訴我,我才能更容易找到處理的方法。”
黃瀨的表情變得比剛剛更僵硬了,他甚至產生了病不忌醫的怪異想法,看著少女平靜的面容不由得回想到了一些事。
眼前這張漂亮到有些虛幻的臉蛋他已經看過很多次,每次一起兼職拍照時,伊克莉絲都是這樣的平淡安靜,唯有面對鏡頭時才會露出柔軟甜美的笑,用含著柔情的視線凝望他的臉,毫不顧忌的與他倚靠相擁,然而當攝像機關閉后她看到他的一瞬間只會移開視線。
黃瀨有些自暴自棄地捂住了臉,“其實我不想對女孩子說這些的。”
伊克莉絲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好半天后,黃瀨才斷斷續續地嘟囔起來。
“所以說,就是,那個東西在我睡著的時候……摸、摸我,而且鬼壓床的感覺非常強烈,它總是用那種很……讓人惡心的舉動,還有它會對我……”少年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斟酌著用詞不要那么露骨免得被人誤會成變態,很勉強地描述了那些事情。
少女的手指摩挲著那株多肉植物的嫩尖,雖然對方的敘述方式前言不搭后語,但她還是聽明白了,畢竟自己在網上看過不少相關帖子和視頻——所以說,黃瀨這是被咒靈侵犯了?真神奇,原來咒靈也會侵犯人類?她打量著黃瀨出色的外貌,說起來這人的女粉好像特別多,難道那個是女性咒靈?肌膚之親的行為不是戀人之間才會做的,所以那個咒靈是想和黃瀨成為戀人嗎?她歪了歪頭,一個想法逐漸在腦海里形成。
如果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樣,或許有個辦法可以把咒靈引誘出來。
伊克莉絲站起身,平靜地問:“黃瀨同學,你的臥室在哪里?”
“啊?”這個話題怎么跳躍的這么厲害,黃瀨呆了一會兒,才紅著臉指向一個房間,“那邊。”
“過來。”
少女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或許是對方很配合,所以她沒用什么力氣便將黃瀨拉起,將金發少年帶到他的房間里。
黃瀨的臥室看起來很普通,墻壁上貼著幾個籃球明星的海報,書桌的課本有些散亂,被丟在椅子上的書包里還塞著一個籃球,校服外套也扔在上面,雖然被子至少疊好了,但這實在算不得一個整潔的房間。因為根本沒想過少女會進自己的臥室,所以他也沒收拾,現在被對方看到,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我平時不這樣的,只是今天有事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弄……”
伊克莉絲根本不在意這些,她轉身將窗簾拉上,隔絕了午后的陽光,厚重的窗簾合攏的瞬間屋子里已經變得昏暗沉悶。少女將一切做好后,她轉頭看向黃瀨,突然露出柔軟可愛的笑,她微微偏頭,一臉的乖巧溫潤。
“黃瀨同學,你好像很緊張啊。”
“……啊?”等一下,這是什么展開?
她走上前,伸出白皙的手指點在黃瀨的肩膀上,幾乎沒用什么力氣,就讓他跌坐在床上,伊克莉絲從善如流坐在他身邊,垂眸靠上他的手臂。
“伊克莉絲?”黃瀨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她,“你、你突然間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