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露出友好的笑,只是輕輕點了下頭,他很輕易便感受到對方那種不愿多談的態度,“那好吧?!?/p>
伊克莉絲不再和對方攀談,她摟著盆栽感受著那種久違的冰涼,躺在床上靜靜閉上眼?;蛟S是看到她準備睡了,而脖子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清晰可見,少年只是將房間的燈調到最低,將雜志放在一旁。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很快到了午夜,完全沒有入睡的伊克莉絲睜開眼,屋里屋外都是靜悄悄的,她翻身下了床,聽著隔壁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黑暗她凝聚出一個模糊的幻影躺在床上,自己則是趁著夜色離開了病房。
深夜里的植物大多已經入睡,她捧著托普走在行人稀少的馬路上,總算抽出一點時間摸出手機看了看。
[棘:如果遇到棘手的事可以找我,記得不要讓自己陷入危險。]
伊克莉絲的腳步停頓半秒才繼續走了下去,狗卷棘似乎沒有很生氣的樣子,畢竟她這種行為可以算是不告而別,但有些事她確實不太想告訴那個少年,她只希望自己在他面前能呈現出最好的模樣。
“如果像以前偶遇伏黑同學那樣能好運偶遇到那個混蛋就好了?!彼洁熘?,用力伸了個懶腰,“脖子被系的好緊,都快要無法呼吸了?!?/p>
「沒辦法,那個人類來的太突然了,他是直接盯著你來的吧,椛,你沒跟我說過那個人類的事呢。」
“他襲擊我的時候你不在?!彼唤浶牡卣f:“不過沒關系,再遇到也只是最后一次了,我會解決他的?!?/p>
「……嗯。」托普靜靜望著少女纖細的下顎,雖然只是一小段時間不見,她似乎變得比以前獨立了不少,而且也不會糾結于自己的行為,甚至有點不顧后果的模樣。她開始變得像她母親了,小小的植物想,但也只是有點像。
伊克莉絲靠近一旁的大樹,她的額頭貼著樹干,輕輕嗅著,即使過去了數個小時,她依舊能聞到那股高雪倫的香味,雖然若有似無的,但一直沒有完全消失,那個人類難道還敢在這種人來人往的醫院對她下手?
「椛,不要覺得困擾啊,大家都會幫你的?!?/p>
樹木溫柔地呼喚著她的名字,用樹葉輕碰她的側臉,隨著一句句的說話聲,少女忽然抬頭望向一個方向。
「怎么了,椛。」
“我感覺那邊好像有人在盯著我?!?/p>
「是那個特殊種嗎?」
“我不知道。”她的手指緊了一下,卻是毫不猶豫往那個漆黑的巷子走去。少女站在巷子的入口,望著里面,并沒有繼續走進去,她對巷子這個東西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更何況里面并沒有做綠化,連雜草都沒長幾株。
但她確實聞到了高雪倫的味道,而且比剛剛更重了一些。
所以說那個人類在這里面?
伊克莉絲不太確定地皺起眉,沒有植物的地方對她來說是很麻煩的戰斗場地,即使學了一點格斗技巧,但她很有自知之明,一時半會兒不會是一些人類的對手。
“怎么了,一直站在那邊,如果有話想對我說的話,不如走過來?”
巷子里突然間響起一個溫潤悠揚的男聲,卻不是那輕佻的高雪倫香味的主人。
伊克莉絲怔了一下,她忽然間發現那股特殊種的香氣變了,不對,與其說變了,倒不如說增加了一個人。而這個味道在不久前她剛剛聞到過,混合著咒靈臭味的杉樹花。
“嗨,還記得我嗎?”
穿著僧侶服飾的黑發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雙手揣在一起,身后還跟著一個打扮怪異的男人。
“哎呀~我都不知道你還認識我的新娘呢,夏油。”重面春太一臉驚喜地望著她,雙手撐在下顎上,笑容甜美,“真是的,你真的很會逃誒!我都那么努力了,明明好幾次能遇上,卻一直殺不掉你。”
伊克莉絲沒有說話,這兩個人類是認識的嗎?所以是這個曾經提起母親的家伙一直在向重面春太傳遞她的情報,他才能那么輕易就找上她?
少女默默往后退著,對上兩個人這情況多少有點不妙了,這附近的植物數量可不夠讓她全身而退,而且這邊還是高層居民區,如果引起劇烈地震的話說不定會牽扯到無辜路人,即使她對普通人類并沒有感情,但經過堂本和也多年的熏陶和教導,她自認為自己還是比較善良的,至少從沒對普通人做過什么。
“討厭,說句話嘛!”重面春太跺了跺腳,“明明那么可愛,聲音又好聽,臨死前多說幾句話好讓我以后有懷念的東西啦。”
“……要死在這里的人是你才對。”伊克莉絲皺起眉,不甘示弱地嗆了回去,她也不明白自己這到底算不算好運,如果只有重面春太一個人她絕對有把握不讓他逃走,但是現在加多一個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