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內容又不包括sharen,而且五條老師告誡過不讓我對委托人出手。”她奇怪地反問:“再說了那不是你的同學嗎,由你親自給他個痛快也算是最后的體貼,還是說你下不去手?”
少年沖著她做鬼臉,“沒什么下不去手的,但我就是不想做怎么樣啦,誰要管這些人類。”
“他都不能算是人類了。”伊克莉絲揚了揚下巴,“他現在算是半只咒靈吧,雖然我不想違背五條老師的話,他對我嘮叨起來很煩人。但如果想保下委托人的孩子,就得把他和咒靈分開,那太麻煩了,又不能保證他被附身的部位不會變異,所以一起殺掉最快。”
“分開又不是難事,只吃一半不就好了。”忌堂光看著一臉恐懼的少年,笑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你看他都沒有被完全同化,還保持著理智呢。”
伊克莉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所以如果你想留下他,不就是得你去做。”
“誒?什么啦,我對新堂同學又沒什么興趣,我只喜歡佳紀誒。”忌堂光撇撇嘴,“才不要,麻煩死了,你自己搞定。”
“真是的,你到底跟過來是干嘛的,又不肯幫我。”伊克莉絲嘆了口氣,她看著眼前那名一臉驚恐的少年,無所謂地舉起樹杈,用手指勾緊。
新堂勝雄震驚地看著昔日的同學帶著陌生少女找到他躲藏的地下室,原本以為他們會來救自己,再不濟也能想辦法幫一把,結果兩個人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討論著怎么推對方去干活,絲毫不顧忌他的惶恐,甚至懶得討論出更多的結果,直接給他判了“死刑”。
不要!他不想死啊,他只是偷溜上山想摘個野果吃,誰知道會被這么恐怖的生物附身。他也不是自愿去吃尸體的,這兩個人為什么……為什么都不肯為他著想一下。
新堂勝雄恐懼地看著那名金發少女越發靠近自己,他顫著嘴唇,下意識往后退了退。
“阿、阿光……”他懇求一般地看著那個枕著雙臂靠在一旁嘻嘻哈哈看戲的少年,“求求你,救、救救我……”
“誒?問我求救?”忌堂光微微瞪大眼,“誒嘿?啊哈哈哈~這可怎么辦啊,那我要不要救呢~”
伊克莉絲抖了一下手里的樹枝,發出嘩啦一聲,嚇得新堂勝雄反射性往后退了退,他不管不顧地大叫起來,“阿光,阿光你救救我,求求你,以后無論你想讓我幫你做什么我、我都聽你的……我不想死啊!我才十幾歲,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也太冤了,我、我……嗚嗚……嗚嗚嗚……我不想就這么死啊……”
他抽噎著又開始哭,大概是他哭得太凄慘了,一時間沒有攥緊那張臟兮兮的床單,它順著少年身體的弧度滑落,露出他大半邊被咒靈附身的肉體。
“別看我!”
新堂勝雄反射性用手掌遮住自己的臉,他顫著手指不知所措。
他左半邊的身體完全變成了黑色,膨脹了幾乎有五六倍,手臂和腿已經被咒靈全部覆蓋,像毛毛蟲一般有著一節一節的身體,鼓鼓囊囊的像煮熟的湯水一般蠕動著冒泡,那上面里里外外有好幾張下垂的臉,甚至在角落的那張臉還在啃食人類的尸體。它們發出奇怪的聲響,夾雜著笑聲和模模糊糊的說話聲,當床單滾落時,所有眼睛瞬間看了過來。
“哇哦!你看那個,真有意思誒,好像泡泡糖啊~哈哈~”忌堂光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對方身上的咒靈,按捺不住好奇心湊過去伸手摸了一把,“軟軟的,而且還黏糊糊的,嗯~就是摸起來有點惡心。”
伊克莉絲歪了歪頭,回想著自己以前看過的一些資料,“與其說咒靈,倒不如說是人面瘡。咒靈里也有這種類型的嗎?”
“誰知道呢,他們本來也是形態各異的,你也應該見過擁有各種外貌的咒靈吧,人形的,動物形態的,還有奇奇怪怪扭曲著的。”忌堂光隨口說道:“之前附身在佳紀身上的那只,全身都是頭發,甚至沒有身體呢。”
“這倒是,像那個叫夏油杰的,明明是人類的模樣,身上卻也混著咒靈的味道,不過跟他的情況卻不太一樣。他還說他跟我的母親有什么過往,可是我暫時沒能查出什么來……”伊克莉絲無意義的哼了幾聲,她認真地看著新堂勝雄,表情誠懇,“吶,你有什么遺言交代嗎?看在你被附身很可憐的份上,我會把你的遺言帶給你的父母。”
黑發少年一臉的絕望,他看著少女平淡的表情淚如雨下,“你……我不想死,你就不能救救我嗎……”
她看起來十分的為難,泄氣地把耳邊的頭發繞了半圈,“真是的,這種遺言若是帶回去,我會被那些人類責怪。雖然五條老師告誡過我不要對委托人出手,但你應該都不能算委托人。按照要求,我應該把這只咒靈祓除掉,你只是比較倒霉被牽連,這也沒辦法,畢竟這也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事。”
“那就那樣做吧,我會幫你善后,把這里打掃一下。”忌堂光隨便踢開腳邊蠕動的肉塊,這個咒靈出乎意料的并沒有很強大的戰斗力,他只是會附身,再強迫人類為自己提供食物。他甚至連智商也不夠高,到現在都沒有逃走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