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心頭一凜,立刻點頭:“多謝清漪姑娘告知。”
送走了盧家三人,流銀也識趣地拱手告辭:“既然線索已有眉目,在下便不打擾二位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蕭崎一眼,轉身離去,步履從容。
廳內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裴昭和蕭崎兩人。
蕭崎轉身,目光落在裴昭身上,卻敏銳地察覺到她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陰霾,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怎么了?”
他沉聲問道,聲音比方才緩和了些許。
裴昭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望向盧清漪方才坐過的椅子,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傷:“沒什么……只是覺得清漪姑娘的身世,實在令人唏噓。”
“困于病榻,被至親當作棋子……命運對她,太過不公。”
蕭崎聞言,也是微微點了點頭,不過他轉而輕嗤一聲:“你倒還有閑工夫替別人傷感?”
“眼前的案子還未加爵,凈國寺連環殺人案更是毫無進展,七日之限已過一日,再這樣下去……”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我們就真的要完蛋了。”
“不可能!”
裴昭猛地抬頭,打斷他的話,眼中閃爍著不服輸的光芒,“怎么可能就完蛋了?清漪姑娘不是已經給我們提供了新的思路嗎?在樂坊一定能發現新的線索!”
她的聲音帶著一股斬釘截鐵的篤定,仿佛在給自己打氣,也像是在說服蕭崎。
“至于凈國寺的案子……”
說到這里,裴昭的語氣不由自主地弱了幾分,眼神也閃爍了一下。
老實說,她心里也并非全無忐忑。
但她很快又挺直了腰背,露出一個充滿信心的笑容,“船到橋頭自然直,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會有辦法的!”
蕭崎看著她這副明明心里沒底卻還要強打精神、仿佛給自己打雞血的模樣,微微一怔。
昏黃的燈光下,她眼中那份倔強的光芒,竟讓他心頭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但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你倒是樂觀。”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卻少了些冷硬,“不如這樣,若事情真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你讓我一刀殺了你,給你個痛快,免得落到內察院的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