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只要伊克莉絲提出的事,哪怕他一次次拒絕,她也會置若罔聞地繼續(xù)做下去,無論是接吻還是別的什么事,而這一次他確實可以拒絕她的,只要放開她的手就可以了。
他不是一直都想那樣做嗎,讓少女遠(yuǎn)離術(shù)師的世界——遠(yuǎn)離術(shù)師即是遠(yuǎn)離他。
伊克莉絲很有耐心地等待著,夜風(fēng)吹進屋內(nèi),攪亂了她的長發(fā),她勾了勾手指,感受到狗卷棘手上的力度一僵,細(xì)微的顫抖著,卻是反握住了她。
“金槍魚。”
狗卷棘搖了搖頭,他替伊克莉絲掖好被子,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金發(fā),他神色復(fù)雜地望著伊克莉絲微笑的臉,無論何時這女孩都是軟乎乎的沒什么脾氣,他不明白為什么她要在如此虛弱的時候邀請自己,但他不能做……她還只是國中生吧,不可以,這是什么犯罪現(xiàn)場實錄,他可不想被同伴抓起來送進去。
“棘……”
伊克莉絲的手輕輕拉了拉他的指尖,那張漂亮的小臉染上一絲悲傷,她看起來非常難過,鎏金色的瞳眸都氤氳起來。
“你討厭我嗎?”
“木、木魚花!”
他怎么可能會討厭她,狗卷棘急急地?fù)u頭,或許是他的行為讓伊克莉絲誤會了,銀發(fā)少年有些懊惱地想,只、只是親一下不做其他事的話,他倒是可以……嗯,就這樣做吧……或許人家也沒別的意思,狗卷棘想到他們以前接吻時的場景,少女確實只執(zhí)著于和他深吻,卻從沒有繼續(xù)做下去的意思,也許是他想得太多……對,肯定是他想太多……
可惡,這到底怎么才能讓人不想多——
他的手有些發(fā)顫,慢慢拉下自己的衣領(lǐng),露出有著黑色咒文的嘴角,狗卷棘微微低下頭,手臂撐在伊克莉絲的枕頭旁,有些遲疑地吻了一下少女的嘴唇。
甜香四溢的味道順著對方微張開的口流入她的身體里,恍惚間伊克莉絲感覺到自己遲鈍的手指恢復(fù)了力氣,她還不等狗卷棘結(jié)束這個片刻的吻,便抬手拽住了他的衣領(lǐng),不讓他離開。
大概是少女的動作太突然了,嚇了狗卷棘一跳,還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嘴里又滑進了柔軟的東西,他整張臉漲得通紅,彎身的姿勢讓他略微有些不舒服,可還不等狗卷棘調(diào)整一下姿勢,少女卻突然間卸了力道,他一下子沒防備,直接撲的一下跌到了少女的懷里。
“你好香啊,棘……”
養(yǎng)分帶來的力量恢復(fù)比啃食植物要快得多,伊克莉絲將狗卷棘的頭按在xiong口,那種滿足感幾乎要溢出來了。
這就是她迄今為止攝入過的最棒的養(yǎng)分,真是太完美了,無論是味道還是帶來的恢復(fù)程度,還是這個靦腆的人類少年,都讓她愛不釋手,如果可以她真想就這樣把這個人類埋在她房間的地下,永遠(yuǎn)都不讓他離開。
或許這就是母親對父親的感情吧,伊克莉絲心想,雖然母親還沒來得及指導(dǎo)她就離開了,但即使她沒有接受過母親的澆灌,也會本能的去追求著一些東西,就像蝴蝶不需要教導(dǎo)就會愛上鮮花,她要把這個少年變成自己的,就像母親永遠(yuǎn)抓住了父親那樣。
真有趣不是嗎,她和他都有著不能告訴對方的秘密,人類可真是神奇的生物啊,在這種地方的貼近會讓她感到意外卻又很合理。伊克莉絲愉快地想,如果以后狗卷棘愿意共享他的秘密給自己,或許她也可以告訴他一個關(guān)于自己的秘密,畢竟他是特殊種嘛……嗯,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違背母親的話?要說什么呢?最簡單的、最容易被人類所接受的?因為她唯一最需要保護好的,就是植物們的秘密了——可是,好奇怪啊,為什么她會這樣想呢。
啊對了……肯定是因為她更貼近人類了!這種成長真是太棒了……這個人類少年不但能給她提供重要的養(yǎng)分,還能幫她越發(fā)的貼近人類,他的存在對她來說太過完美,無論什么都可以從這個人類身上獲取,她真是越來越不想放手了。
“鮭、鮭魚……”
狗卷棘的臉埋在少女xiong前,他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雖然隔著被子,他卻也能聽到少女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少年努力撐起頭,感受到女孩的手臂滑到他的后頸,襯著月色,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溫柔又專注的笑臉,凝望他的眼神,永遠(yuǎn)都倒映著他一個人的身影。
伊克莉絲慢慢松開了手,她的手臂垂落在被子上,她一直都記得托普的教誨,不能對人類操之過急,所以她也會慢慢來,安靜地等待,直到狗卷棘無法再放開她的手。
她累了?果然這女孩只是想自己吻她一下而已嗎……狗卷棘拍了拍自己有些燙的臉頰,剛剛果然是他想太多,他又一次幫伊克莉絲整理了被子,猶豫著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頭,這才轉(zhuǎn)頭走到窗口前,準(zhǔn)備離開。
“棘。”少女柔軟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他回頭望去,看到她正偏頭看向他,“謝謝你啦,明天睡醒了,我會給你發(fā)信息的。”
狗卷棘眨了眨眼,紅著臉點點頭,他跳出窗外,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屋外的植物們發(fā)出沙沙作響的聲音,伊克莉絲睜著眼睛靜靜地望了一會兒天花板,起身來到窗口前,看著外面七嘴八舌向她匯報的樹木,以及不停詢問她健康狀況的灌木和花朵,她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